“不可能!”劉誠恨恨道,“你定是在罵我!”
“知道就知道,還非要討嫌,當面討罵。”謝危見他盤根糾底,直接了當地懟道。“你這人也有意思的嘛!心氣兒比天都高,可惜命太單薄了!”
劉誠:“……”
他當即氣得臉色漲紅,只是還沒等他想出什么話來反罵,方侍衛急忙拉住了他,半扯半抱地往十字走廊的另外一邊走。
“那個,劉兄,我們去那頭巡邏下。今晚還不曾去過那頭呢,可別叫人鉆了空隙……”
他是生怕兩人打起來,鬧將起來,他也得跟著挨罰。
雖然他也的確覺得謝危的嘴是有些欠,但劉誠也是,他干什么不好,非要跟謝危多加計較。
既然知曉謝危的出身,哪怕如今已經削爵了,可人家家中好歹也是有爵位的,正經的侯爵公子。
破船尚且有三斤釘,這謝危能入宮當御林軍,還能得了御前賞識,這本身就是本事了。
劉誠心中不忿又如何,除卻將人得罪了,回頭被穿小鞋,還能有什么用處呢?
方侍衛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搖頭,感慨劉誠的愚蠢。
劉誠被拉走,心里卻是氣得要命,他扭頭望去,只看到謝危站在游廊宮燈下,見到他望回去,竟還朝著他笑瞇瞇地揮了揮手。
他——他更生氣了。
只是,他突然注意到謝危身后的陰影,似乎躲著什么人影。
但還沒等他看清楚,方侍衛已經把他扯到另外一條游廊了,見他不肯動,對方回過頭來,語重心長道:“劉兄,你何必跟謝危多加計較!”
“既知曉他的身份,若是看不過眼,就避著些,何必非要迎上去得罪人!”
劉誠咬牙:“他不過就是得蒙祖蔭……”
“是,他是得蒙祖蔭。可誰叫人家投胎投得好呢!真要輪起來,那些投胎到皇家貴胄的,個個都是好命的。”
“誰叫咱們都沒有這樣的好運道呢!”
“你要是真不滿,這世上有多少不平不滿的事兒,難道你個個都要憤恨不成?”
方侍衛嘆氣,寬慰道,“咱們這種人家,能得以被選入御林軍,就好好兒辦事養家。何必非跟權貴去賭氣!莫非你還要去跟陛下跟王爺他們也這般賭氣?”
劉誠咬牙,“世上還有江閣老這般寒門出身,憑借真本事,青云直上,直達云霄的!”
“你也說了,人家江閣老是有真本事,有真氣運,才能扶搖而上!咱們有什么?一門子蠻力。”方侍衛無語,“你有人家江閣老腦子的靈活聰慧么?人家什么身份,咱們什么身份,還是得認得清楚的。”
他覺得劉誠有些不切實際。
怎生非要跟那些人比!
“你不往下比,也不要往上比,就看看中等的。再者,人活在世,活得快快樂樂就好,何必非要去攀比這些!咱們啊,當好差,安安分分地娶媳婦生娃,然后培養培養下一代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