驛站管事忍不住抬起衣袖擦了擦濕潤的眼角,心口苦澀不已。
驛站的后院還是挺大的,不但有柴房還有馬房,還有供貴客歇息賞月的涼亭花園。
那具尸體就放在院子正中的地面,蓋著薄布。
蕭承煜大步流星地走過去,方歡跟上,俯身把薄布扯落,露出了尸體。
蕭承煜蹲了下來,伸手去檢查對方的脖頸傷痕,又看了看他的面部,淡淡道:“他不是自盡,是有人先掐住他的脖頸,殺了他,在吊上去,做出自殺的假象。”
方歡頷首,“我也是這般懷疑。”
說著,兩人都看向了驛站管事。
驛站管事一愣,反應過來,連忙擺手,“不是,不是,我真的不知道啊!陳阿三就是個看馬的,是去年有人給我介紹的……”
“驛站便是看馬也是個肥差,如何是人介紹給你,你就會隨便用的。”方歡道,“說,你跟他是何關系?”
驛站管事叫苦連連,最后只能苦著臉交代,“……我,我說實話就是,是有人給了我二百兩銀子。”
“跟我買的這差事。我也納悶,都有二百兩銀子了,干什么不好,怎生就買個這樣的差事。”
“那人說,是陳阿三是他媳婦那頭的遠方兄弟,一直好酒好賭,前頭給他錢,娶了媳婦都跑了。”
“他媳婦娘家那邊一直讓幫忙尋個差事,讓他能安生些,給錢總是被他賭博花掉了。”
“故而就送到我這里來磨,說是只管用就是,磨一磨他的性子,要是能扭轉過了他的性子,后面再給我一筆錢。”
“這可不,這陳阿三剛來時,最是待不住,但我們驛站位置離賭場遠,又僻靜,來往的都是貴人。我讓他沖撞了幾回貴人,直接把他打得服服帖帖的了。”
“這半年多,他都被拘著離不開驛站,也老實了不少,我本來想著,再磨個一年半載,就能交差了。”
“哪里想到他會折騰這出啊!他定然是被什么人該買通了,他口袋里總是落不下半文錢,往日里連吸口水煙都是問我們借錢的。”
“定是他賭癮又發作了!”
說到這,驛站管事更是后悔,“早知道,我當初就不該貪那兩百兩銀子,還給人當了一回爹!”
蕭承煜對于他的懊惱并不感興趣,而是對買職位的那位不知名的人更感興趣。
“給你錢的那位是何人?什么來頭?”
“我,我不知曉啊!是我娘家表弟跟我說的,是她媳婦那頭的表侄子牽的頭……”驛站管事說道。
方歡:“……繞得真遠啊!就這你還敢收錢……”
管事:“我,我現在也后悔啊……”
蕭承煜:“去把牽連到的人都帶來,務必把這人的身份給挖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