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危注意到她出血受傷的手掌,頓了頓,他英挺的眉頭微微一蹙,“你隨我來。”
趙宛舒似是他的話嚇了一跳,連連退后兩步:“我……”
謝危見她反應劇烈,甚是無語,“……”
但旋即想想先前發生的那些事,再看她不過個桃李年華的女子,霎時就也理解她的反應,他嘆了口,指了指她滲血的傷口,“這殿里缺醫少藥的,你們的箱籠都被收攏了,也無法處理傷勢。”
“偏殿有金瘡藥,你隨我去處理傷口。我不會對你如何的!”
趙宛舒似乎才松了口氣,她剛要說話,就聽那拔劍侍衛在一側冷笑,“你倒是好心,卻不曾想,人家愿不愿意領你這份情。照我看,這些人早晚也活不長,何必浪費好藥,就任由他們在這殿里等死不就……”
“劉誠,住口。”謝危眼看他越說越離譜,連忙出聲呵斥。“不管如何,他們而今還能活著。斷不是我們隨口兩句就能決定人家性命的。且這姑娘已經受傷,他們又不是牲畜,也是會疼的,你何必如此苛責。”
“你——”劉誠接二連三被人當面駁斥,心中頓時愈發惱火,覷了眼趙宛舒,咬了咬牙,剛要發火被身后其他的侍衛拉了拉,才勉強忍住火氣。
拉架的那人朝著謝危賠笑道,“謝長史,您別跟他一般見識,您快帶著這位姑娘去偏殿處理傷勢吧,這里有我們,斷然不會出什么岔子的。”
謝危得了臺階下,只點了點頭,倒也沒跟他們多計較,率先抬步往偏殿而去。
趙宛舒頓了頓,覷了眼那拉人的侍衛,微微福了福身,就快步跟了上去。
這般好的機會探消息,她自然是不會放過。
而且,剛才她本來就是故意的,天知道她學起綠茶來,到底是有多累啊!
劉誠望著兩人一前一后的背影,忍不住啐了口,“啊呸,以為自己真是個什么東西。不過是仗著祖輩蔭庇,才有了今日的地位。就是個風流紈绔子弟,半點本事沒有!”
“你少說兩句!”拉人那位的侍衛有些無語,撓了撓頭,“好好站崗吧!”
他也懶得跟劉誠多言,勸了兩句,見他還憤憤不平,便覺得分外無趣,扭開頭與其他人聊天了。
劉誠出身寒微,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能為,謝危不過二十三,卻已然是正六品的長史,他自然看不上靠著長輩走到高位的謝危。
但其實謝危能走到今日,還真就不只是靠著家里,他能升職也是他曾經在春狩時,救過一時興起,落入叢林遇險的圣上。
當時圣上感念他的英勇救主,這才提拔了他的官位。
但就算這樣,落在有心人眼里,依舊不是他身上的閃光點,而是他靠了家中祖蔭庇佑。
偏殿離此處并不算遠,而且并不算大,往常也多數是給輪值的侍從和侍衛偶爾歇腳的地方,也是因著如此,里面并不算是特別的干凈整潔。
謝危指了指旁邊的桌椅,隨意道,“你先坐下等等,我去給你找藥。”
趙宛舒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兩眼,就看偏殿布置得很是簡單,墻角處擺著兩張簡易的單人床,還有兩個貼著墻壁放著的雕花小矮柜,另外一個大立柜則放在最里面的位置。
矮柜上還擺著一尊玉雕刻件,旁邊則是一張梨花木圓桌,上面擺著茶盞杯壺,還配著幾個小圓矮凳。
趙宛舒剛打量完,轉身想尋個凳子坐下,沒成想謝危已站在她身后,她驚駭得一跳,連忙退后了兩步,險些被椅子給絆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