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也是這個意思,這件事主要是看你的意愿。”
“柳姑娘她……”趙容朗想了想,問道,“她是什么想法?”
他自問跟柳蕊接觸不多,怎么柳家竟會有這樣的想法。
趙宛舒看了他一眼,開口道:“如若不然,柳家如何會提?”
自然是柳蕊也有意啊。
趙容朗愣了愣,喃喃道:“這樣嘛……”
“二哥你的打算如何?到時候告訴家里即可,我就先不打擾你讀書了,先回去了。”趙宛舒站起來,伸了個懶腰,就慢慢吞吞往回走。
趙容朗也沒注意,他望著手里的書,一時有些發(fā)怔,半晌,竟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。
他不得不放下了書,從桌邊站了起來,望著庭院里的花花草草發(fā)了好一會兒呆。
他其實對柳蕊的印象并不深刻,頭一回跟柳蕊接觸,是因為陪同趙宛舒去給柳慶云看病。
當時柳蕊還是個小結巴,她心焦父親病癥,又受江逐月言語蒙蔽,對阿宛態(tài)度并不算好,但卻也是禮數(shù)周全的。
后來在知道江逐月真面目后,她也是真切難過過的,最后跟江逐月斷了情誼,可見是個三觀極正的。
但是……
趙容朗摩挲著指尖的繭子,那是握筆留下的……
他從來沒想過風花雪月的事情,以前是家里貧困,他得為生計著想,更為了能夠回饋家里,拼命讀書,以求能有個出息。
后來,因著江家的咄咄逼人,猶如一把尖刀懸在頭頂,讓他不得不頭懸梁錐刺股,更加拼命的努力,以圖功名,以此能讓家里有個出路。
他雖然不過十八,但心里有的從來都是謀算。
他不能像個正常少年那樣,見到漂亮俏麗的姑娘就慕少艾,他積累了太多太多的壓力和想法,導致他根本無法去想象這些情事。
平心而論,柳蕊真的是很好的姑娘。
他甚至都能想起中秋燈會時,她被人群擠到他懷里時,柔軟的身上帶著的淡淡桂花香氣。以及去買燈時,她眼角眉梢洋溢的歡喜……
可是……
趙容朗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柳慶云助他良多,雖然前期是因著阿宛對其的救命之恩,挾恩圖報,讓柳慶云對他收留他,甚至給他指點。
但后來柳慶云對他的相助,對他的傾囊相授,那就全然是柳慶云對他的一片愛重之心。
他心里也是感念的。
可以說,他能有今日的舉人之名,柳慶云是占了大功勞的。不然,若是他按部就班考入白鹿書院,也不一定有今日的成就。
君不見,書院里多少人下場,多數(shù)人甚至止步于院試。
而今,柳慶云愿意把獨女下嫁,如何不是另外一重意味的看重呢!
趙容朗知道,比起大哥的敢愛敢恨,他是絕對無法做到趙容則那一步的。
他只怕會委屈了柳蕊。
趙宛舒自是不知趙容朗的心路歷程,只知道等到翌日去吃飯,發(fā)現(xiàn)了趙容朗眼底下的青黑色,她眨了眨眼,“二哥,你沒睡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