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婚的時候難免會有些鬧騰,大部人也都是知道分寸的,故而新郎好聲好氣地拱手作兩個揖,這事兒也就過去了!
偏生方家的倒是好,還發起脾氣來了!
怎么,還得叫他去哄人不成?他閨女就那么犯賤不成?
林有越越想越氣,當即就怒道,“方家欺人太甚了!這是把我們林家的臉面丟在地上踐踏。他不樂意娶,我們林家就樂意嫁不成。這婚事就算了……”
林大嫂可不愿意,她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,可不能黃了。
再說了,在她看來,文人墨客有些脾氣那都是正常的。
沒見外頭但凡有些才學的秀才舉人,脾氣都是格外古怪刁鉆的嗎?
她立刻拉住了林有越,蹙眉阻攔,“你可不許胡言亂語。這今天都什么日子了,你說不娶就不娶,方林兩家的臉面還要不要?不過是孩子鬧脾氣,想來是前頭攔門的沒有分寸,惹了他生氣。”
“我就說趙容朗瞧著斯斯文文的,怎么做事那么不靠譜!好好的讓他意思意思攔攔人,他這是非把人惹毛了,叫阿珠以后被記恨,咱們家被恥笑。到底是哪里如他的意了……”
林大嫂把這個罪過都推到了趙容朗的身上,埋怨不已。
林有越聽著就更來氣了,“嘿,你可真是好笑。人家阿容是來做客的,可不是來幫忙的。你叫了人相助,結果倒是還要給你背鍋!”
“你可真是……”
若不是今兒個人多,又是大喜之日,不想多生事端。
林有越定然是好生給林大嫂些教訓的。
他忍著氣,就要前去處理事宜。
林大嫂看他生氣,生怕他搞砸了,連忙先他一步過去了。
見得原本該熱熱鬧鬧的場景,眼下竟都鴉雀無聲,心里暗罵了句,就揚起笑臉沖了進去,看方郎臉色鐵青,她忙笑道,“這是怎么了?吹啊,鑼鼓敲起來啊,大喜的日子就該熱熱鬧鬧的才是!”
說著,她刮了眼趙容朗,就去拉方郎道,“哎呦啊,這今兒個是我這外甥不懂事,我叫他意思意思,誰知道他是個榆木腦袋,竟還真就結結實實攔了一回。”
“你趕緊的,先進去把阿珠接走,可別誤了吉時拜堂?!?/p>
方郎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些。
趙容朗的面色變了變,原本就是趕鴨子上架,如今還得背鍋被埋怨,他心里的熱切也散了。
他干脆退后了一步,沒有多言。
趙宛舒就是這時候站出來的,她向來也不是個好脾性的,見林大嫂這副哈巴狗的模樣,再瞧瞧方家新郎,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她嗤笑了一聲,走過去拉住了她二哥,語氣冷淡道,“二哥,我們走。可別惹人嫌眼,回頭又把不知名的栽贓到你頭上來,咱們找姥爺姥姥說說話去?!?/p>
說著,她略略抬了抬下巴,掃了眼方郎,“想來是人家方大讀書人,不屑于做催妝詩。可別耽擱人家成親了,走!”
方郎不大耐煩聽這話,他不高興地瞪了眼趙宛舒,卻見她容顏嬌俏,眼波流轉,似是藏著朦朧月色,不管身上衣裳還是頭上首飾,樣樣都精美過人。
站在人群里,便如鶴立雞群,甚是顯眼獨秀。
他抿了抿唇,心里一琢磨便猜測出這人是誰了。
想來就是林家那位出息的姑奶奶的閨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