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嬋娟斜睨過去,“你個丫頭,躲在后頭作甚?過來我這邊,抬起頭來,讓她好生看看。”
素衣縮著肩膀,一時不知如何是好,她忍不住攥著手道,“顧、顧夫人,奴婢,奴婢照顧我家小姐,有些病了,不敢把病氣過給您!”
鄒嬋娟瞇了瞇眼,“哦?你怎么知道我姓顧的?”
從進門開始,柳夫人都不曾介紹過她半句,她們從何知曉?
素衣的臉色霎時慘白。
她本來只是猜測,順便給江逐月提個醒。
但卻沒想到,顧夫人的反應那么迅速!
她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?
江逐月開始還有些茫然,直到聽到顧夫人三個字,她驀地反應過來,瞳孔驟然收縮,身側的手也不由收緊。
她迅速道,“顧,顧夫人,原來是您啊!我、我聽側妃娘娘提過您的。我還想著拜訪您的,只是拖著病體……我這丫鬟嘴巴笨得很,您別……”
她此時心里慌亂,連話都說得顛三倒四的。
鄒嬋娟嘴角扯出一抹虛假又冷漠的笑,“用不著。你也別拿燕王側妃來堵我!來人,把那丫頭給我拉出來,送到冰香跟前讓她認!”
她一聲令下,帶來的粗使婆子立刻沖上去,一把揪住了連連后退的素衣。
“不要!!”素衣不停掙扎,但她那點小瓜力氣,哪里掙脫得開,很快就被摁在了冰香跟前。
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,對上了冰香紅腫布滿血絲的眼眸,她倒吸了口氣,又連忙想垂下頭去。
但卻為時已晚,冰香只瞟了她一眼,就一臉死灰的道,“是她。夫人,就是她!”
江明衡不解,但他還是站出來,拱手道,“顧夫人,不知我家丫鬟到底做錯了什么?有什么事,還請您與我說,我定然重罰的,只是不必如此。”
他這話說的比較委婉。
畢竟,各家各戶的家眷丫鬟,那都是代表著他們的顏面。
便是顧家如今是宛城府衙的官員,卻也沒有這樣拿捏別人家丫鬟的道理,這不是生生打他們江家的臉面嗎?
雖然江明衡如今跟江逐月有些兄妹鬩墻,卻也不代表他會視而不見他人的侮辱。
鄒嬋娟冷冷地睥著他,狠狠地拍著案幾,因為太過生氣,修剪漂亮,涂著鳳仙花汁的指甲被崩裂了一根,她怒道,“好好好,好你個江家啊!”
“本你們江家在燕北城,我顧家在宛城,兩家八竿子打不著。你家倒是好,手伸得夠長的啊!”
“仔細打量著我顧家無人是不是?”
江明衡愣了愣,沒明白鄒嬋娟怎生突然勃然大怒,他條件反射去看江逐月和素衣兩人。
卻見,素衣軟癱在地上,猶如一灘松軟的爛泥,渾身瑟瑟然發抖,臉色慘白。
江逐月也咬緊了唇角,面容如紙,眼神閃爍。
他愕然:“這是……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