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喃喃道,“孩兒啊,是爹沒用,是爹對不起,你別怪別人,就怪爹。爹下輩子總是要當(dāng)牛做馬給你償還的……”
狹小的巷子里,他佝僂著身體,溝壑遍布的手捂著臉,淚水從他衰老蠟黃的臉上滾滾而落。
無聲的哭泣著。
他沒有辦法。
昨夜雖然遺憾是個閨女,但到底是自己骨肉,失望痛哭后,他還是樂呵著抱了抱閨女,盼著她平安長大。
就如趙三河安慰他的,他和珍珠還年輕,只要好好養(yǎng)身體,以后總是還能生的,總能有個兒子。
便是沒有,幾個閨女都聽話懂事,以后總是能孝敬他們。
可半夜他起夜,就看到有個人影偷偷摸摸地進屋,把襁褓里的孩子給偷偷抱了出去。
他當(dāng)時鬼使神差地沒有叫喚,而是跟了出去。
偷孩子的是他娘。
面對著他的疑惑,趙李氏很是理直氣壯,家里缺錢,這剛出生的孩子最是好教,有人愿意出高價買了去教養(yǎng)。
左右家里女孩兒也多,養(yǎng)也養(yǎng)不過來,倒不如送去有錢人家養(yǎng),以后也能有個好前程。
他開始是不肯答應(yīng)的,畢竟再窮也是不能賣孩子,特別是知道不是好地方后,他是堅決反對的。
但趙李氏拿出了黃珍珠的賣身契,威脅他若是不答應(yīng),那就賣掉黃珍珠。
黃珍珠當(dāng)初是買來給他當(dāng)媳婦的,賣身契還握在他娘手里。
妻子陪了他一輩子,給他操持家務(wù),生育孩兒。
他怎么能讓她年老被賣去那些臟地方呢?
可一邊是妻子,一邊是剛出生的女兒。
他痛苦抉擇。
最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被賣入這樣的罪惡骯臟之地……
趙三河帶著人姍姍來遲,看到趙二湖躺在地上,他先是一驚,趕到跟前見人沒事,只是在哭。
他惱怒道:“二哥,孩子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