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大夫和柳慶云見了禮,寒暄了兩句,這才開始切脈診斷。
待得鄒大夫收了手,柳夫人迫不及待地問道,“大夫,我夫君的病情如何?”
鄒大夫皺了皺眉頭,“柳先生脈象正常,除卻有些體虛氣弱之外,并無不妥之處。”
“不可能,我夫君每回發(fā)作都痛入骨髓,行如癲狂。”柳夫人急道。
柳慶云也頷首道,“是啊,趙大夫說我體內(nèi)有石頭才會如此,我如她所言,飲下大量茶水后就即刻不疼了。”
聽得鄒大夫所言,柳慶云就有些懷疑,實在是趙宛舒之前的舉措太過驚艷,免卻了他的疼痛,難免他這心就更偏袒幾分了。
鄒大夫沉著臉道:“我話還未說完,柳先生、柳夫人何必這般急迫地反駁我? 莫不是懷疑我的醫(yī)術(shù)?”
“這飲水止疼的法子,是窮苦人家人人皆知的土方子。”
江逐月也想起來了,“是啊,我以前也見過鄉(xiāng)下人家如此止疼的。窮人家喝不起藥,疼了喝水就能止住,久而久之就是個方子了。”
“趙宛舒不會醫(yī)術(shù),肯定是聽了就拿來給您用了,哪知道您一用有用,也是她運氣好。”
“當(dāng)真?”柳夫人驚訝。
“千真萬確,伯母您尋人問問就曉得了。”江逐月點頭如搗蒜。
鄒大夫繼續(xù)道,“還有腹內(nèi)存石的說法,我行醫(yī)多年,聞所未聞,就是師傅都不曾提過。”
“人體最是精細,便是吃了石頭下去,也該隨著排泄而出,何以留存在體內(nèi),引起人體慟痛?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!”
江逐月道:“對啊,這人體內(nèi)掛著石頭,那人還能活嗎?趙宛舒不是夸下大口說,讓您三天之內(nèi)排出體內(nèi)的石頭嗎?這就是第三天了吧,可有結(jié)果?”
柳慶云搖了搖頭,這兩天他很是注意,今天早上他也看過,的確沒有排出石頭來。
“那不就是了,趙宛舒她就是個騙子!鄒大夫可是胡神醫(yī)的弟子,他說的難道還能有假?”江逐月得意道。
柳夫人有些動搖,她小心翼翼問道,“那照鄒大夫所言,我夫君得的到底是何病?”
“我?guī)煾翟谑衷锾徇^這樣的病癥。我想問問,柳先生可曾經(jīng)腹部受過傷?或者經(jīng)常飽腹面食,常困倦而眠。然腹中如針扎,兼胸滿疼,難以自抑?”鄒大夫問道。
柳慶云:“我曾驚過馬,但當(dāng)時并未有事。其他倒是對得上!”
“那便是了,”鄒大夫撫掌道,“我剛觀先生面容黃白,舌苔灰黑而潤,胸腹柔軟,然只臍下堅硬,這乃是內(nèi)傷蓄血之癥。”
“得此病者,堆積多年,滿腹擾刺,躁煩靡安,發(fā)作之時,常以頭搶地,求死不得。”
“可我驚馬不曾受傷,何來的出血之癥?”柳慶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