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頭頓時一緊,這要是劃出道子來,雅姐估計得把這竹廬拆了不可!
交易是一回事,毀了她珍藏多年的寶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畢竟,哪怕是養一條狗養上個幾年,也會有感情的,更別說是博古軒的鎮店之寶了。
可唐雅卻只是冷冷地看著,沒出聲阻止。
“嗯?”
張老的動作猛地頓住,他把放大鏡湊近劃痕處,瞳孔驟然收縮。
“奇哉怪也……”
原來是他那針尖劃過的地方,竟沒有留下絲毫痕跡。
“宣德瓷的釉面雖厚,卻也經不起硬物刮擦,這碗怎么會……”
張老不信邪,換了根略粗些的銀針,這次用了幾分力氣,可結果還是一樣。
他索性放下放大鏡,從布包里掏出一塊深褐色的絨布,蘸了些清水,在碗沿反復擦拭。
“這是?!”
我忍不住開口,卻被唐雅一個眼神制止了。
張老擦了足足半盞茶的功夫,可那絨布上連一絲灰痕都沒沾到,他才猛地將瓷碗翻正。
陽光透過竹窗灑在碗身上,青花纏枝蓮紋在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,那藍色濃淡相宜,深處如寶石般透亮,淺處則像是蒙著一層薄霧,正是宣德青花最典型的暈散效果。
可越是這樣,張老的臉色越難看,額頭上甚至還冒出了道道細汗。
“不對勁,太不對勁了!”
他突然抓起我的手腕,把我的手指按在碗身上,詫異道:“你摸摸!這釉面滑得簡直像剛出窯似的!若是在我們此刻身在明朝,這或許并不奇怪,但……我們可是在現代啊!”
見雅姐沒有阻止,我只好按照張老的吩咐,小心翼翼地碰了兩下瓷碗。
隨后,我便感覺到一種近乎冰涼的光滑,在我的指尖不斷暈開。
這碗上,竟然沒有包漿!
它就像昨天剛從官窯里燒出來,還帶著窯火的余溫,可碗底的款識、青花的發色,又分明是貨真價實的宣德年物。
張老突然起身,抱著瓷碗沖到窗邊,將碗身對著陽光轉動。
光線穿過釉面時,能看到碗壁內側有一層極淡的光暈,那是明代官窯特有的酥油光。
可就在他將光線轉到碗口時,張老突然發出一聲驚呼,他手一抖,放大鏡直接掉在了地上。
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