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是蟲子窩,顧家人都被熏些上蟲魅味兒也尋常。
只是她想不明白,為何顧四身上的蟲魅味兒那般濃烈。
要是今日能找著機會再聞一聞便好了。
“喏,嫂嫂,我哥哥來了。
”顧七姑娘扯了扯李樂熙的袖子,頑皮道。
“小壞蛋,怪會作弄我。
”李樂熙嘴上這么說,目光卻不禁被引了過去。
顧言騁遠遠的作揖,便需離去。
即使情意再盛,但學了孔孟之道后他便明白,發(fā)乎情,止乎禮,才是對心里的姑娘最大的敬重。
李樂熙眸中隱有酸澀,每每相逢,都是匆匆一眼,然后匆匆離去。
俟彼霜降,以爾車來,以我賄遷。
顧言騁的蟲魅味味兒沒飄過來,似乎不如春獵那日一般濃烈。
“顧四哥不與五姐姐說兩句話再走?”李樂瑤聲音清亮。
顧言騁抬了抬手,終是笑著回絕:“于禮不和……”李樂熙身體緊繃著,聽到顧言騁的回答才放松,手伸到桌下狠掐李樂瑤的大腿。
李樂瑤沒來得及喊痛,便被一道聲音喊過去。
“雖然有些冒犯,但我想與六姑娘單獨一敘。
”朱允彥跟在顧言騁身邊,言辭懇切,沒了初見的氣焰。
李樂瑤張嘴便欲答好,但想到有顧家人在旁,便用用眼神詢問五姐姐。
李樂熙也不知如何是好,她覺得這朱十三頗不懂禮,既知冒犯,便不該說出口。
她看向顧言騁,顧言騁微微點頭。
“去吧。
”李樂熙遞了個團扇給妹妹,向花廳對處的廊亭抬指。
這處既未離開眾人的視線,也能說些悄悄話。
李樂瑤經(jīng)過顧言騁的時候特意嗅了嗅,蟲魅味兒比顧七姑娘還淡。
他散發(fā)濃郁腐臭的日子,恰是魘主出世的后一日,這會是巧合嗎?她壓低聲音說了句:“你最好對我姐姐有沒什么隱瞞。
”顧言騁與李樂熙是自幼的情意,他見過李樂瑤剛回臨安的霸道樣。
顧言騁沒什么反應(yīng),倒是已經(jīng)走出幾丈的朱允彥頓了下:他生來耳朵就比常人靈光,該說嗎?二人相對而坐,李樂瑤持團扇半掩面。
朱允彥本想好了措辭,而方才乎聞李樂瑤那樣一番發(fā)言,不由得有些懷疑。
“那裘是在西境偶然得來的,本當晚就打算拿了給六姑娘賠禮,怎料你同兩位兄長提前回去了。
”朱允彥邊說變抬起一只眸偷偷觀察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