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一天天過著。
偶爾梳妝時瞥見當年姬郢送她的發釵,樂晏總是盯著多看兩眼,時不時出神。
“內務府已經在趕制朝服了,公主,翻過了年,小殿下就要登基了。”紅梔道。
樂晏揚起眉,這一晃日子竟過得這么快,她抬起頭看向了紅梔:“姑姑,我快要及笄了。”
“是啊,公主快要及笄了。”紅梔欣慰笑,眼睜睜看著襁褓中白嫩嫩的小小嬰兒,蛻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。
十二月初京城治安忽然變得緊張起來,大街上還能時不時看見錦衣衛來回巡邏。
平日小打小鬧的鬧事者也收斂了不少,生怕下一個就把自己給抓進去了。
論侍衛
鎮王府附近的侍衛最多,不分黑白晝夜監視。
為了此次朝曦能夠順利登基,太子提前將云王府的親眷,云王世子和漼氏幾個女眷一并接來,其中就有前云王妃漼氏的小女兒,以及她的丈夫馬將軍,專門賜了一座宅,安穩他們。
北梁十年無君,一朝立新君,諸國來朝拜。
南和使臣早早就遞了帖子,還送來了兩位嫡公主來和親,此外,還有西秦,東昭,大大小小十來個國專程來慶賀。
東宮忙得不可開交。
整個北梁最悠閑的便是樂晏了,可自從京城來了朝拜國之后,樂晏便稱病不出,大門緊閉不見客。
父王說過她不必討好任何人,既身為公主,就要有公主的矜貴傲氣,旁人說什么都不重要。
她聽了。
也懶得和那些不熟悉的人虛與委蛇,攀附交情,窩在府上聽聽曲兒,看看話本子,吃著點心也是自在。
紅梔倚在門框看了眼門外飄零的雪;“奴婢記得西關一帶的雪要比這厚得多,最高的時候,可以沒過腰。”
一句話引得樂晏皺起眉頭,偏過腦袋看向了紅梔:“姑姑,邊關的雪真的很大嗎?”
她剛出生時確實在西關,年紀太小,記得不太清。
紅梔點點頭,說完又有些后悔了,西關和東原離得不遠,公主定是擔心小王爺。
樂晏又看向了窗外,沉默了大半天也不吭聲,這讓紅梔有些著急,想著法子勸:“小王爺身邊的多少人照應著,肯定不會有事的。”
良久,樂晏才道:“小叔若是處境好,定會早早給我送信,如今不僅沒有書信,就連稀罕物件都沒有。”
這太反常了。
當初姬郢在外打仗,一年里也會派人送回來些小物件,不值多少錢,但勝在精致,也是她從未見過的。
現在哪怕是送回來一塊石頭,她也能知道姬郢在東原處境不那么難。
紅梔語噎,一時不知該如何勸了。
“姑姑,鎮王不是說病得快死了?為何……”還活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