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一上午,阿香已經做好坐冷板凳的準備,怎料接二連三有來買藥的。
這溫補湯一兩銀子一包,以前上門推銷都不好賣,門店銷量怎么會這么好,大家偷偷暴富沒喊她?正想著,包好幾方藥的二強從藥櫥過來,“香姐,我肚子疼去茅房,你先自己看一會兒店。
”阿香點點頭,“去吧。
”今天的客流量她一個人看得過來。
二強出了門,梨花從后堂出來一臉得意道:“走,去捕魚。
”梨花帶著阿香一路尾隨,二強從茅房后面繞出去,穿過好幾條街進了一條荒巷。
阿香驚得直拽梨花袖口,低聲問:“你怎么知道是二強?”梨花把她今天早晨出門的事告訴了阿香。
她一大早溜去了鐵匠家,鐵匠娘喝的藥渣還在樹坑里,其他藥材都正常,只多了一味利泄的藥。
這藥買的人不多,還春堂最近售空沒補,不會抓錯藥,那就只有一種可能,有人故意放進去的。
有機會做這種事、會做這種事的只可能是新來的短工二強。
為了不惹出大禍,二強肯定也挑人放藥,挑了年輕力壯的鐵匠,沒想到鐵匠是給他娘買的。
一般人吃這藥只會腹瀉脫力,鐵匠娘歲數大又本身有病,吃上這藥去掉半條命。
二強一個短工敢做這樣的事,必然有人在背后指使。
利泄的藥他不會放在身上,都是與那人隨用隨取。
梨花沒有打草驚蛇,故意讓二強買藥,給他機會與指使人通氣,又雇人來買藥,二強果然坐不住去告密。
他環顧四周確認沒人,掏出藏在袖中的哨子一吹,旁邊立刻出來個中年男人。
一看竟是老熟人,千金方的掌柜王生。
就在王生掏出一把藥給二強的時候,梨花和阿香從巷口出來。
“王掌柜好計謀啊,自家抓錯藥毀了生意,又如法炮制毀我生意?”王生沒想到有人,嚇得手一抖藥全撒了,抬頭看見梨花,故作鎮定道:“方伙計怎么在這兒?”他還想假裝自己是路過的,下一刻意識到不對。
這模樣好像在哪兒見過,不是給王夫人推銷溫補湯那次,他還知道抓錯藥的事……她是那天的乞丐丫頭!難怪還春堂會有溫補湯的藥方,原來是她從中作梗,王生氣得七竅生煙,怎么走哪兒都能遇見她,真是冤家路窄。
梨花走上前抓住王生的手腕,他掌心還粘著藥渣,她道:“收買短工陷害我,人贓并獲,王掌柜是準備賠錢呢,還是跟我去官府?”“哼,賠錢?就憑你?”他甩開梨花拍拍手,身后出來兩個混混模樣的人,“你以為做這種事我會沒有準備?”螳螂捕蟬黃雀在后,王生做事喜歡留一手。
見勢不對,梨花拉起阿香就跑,背后又出來兩個人攔住去路。
幾個混混圍過來,梨花撿起棍子攔在阿香前面低聲道,“一會兒我引開這些人,你趁機逃跑找人來救我。
”阿香猶豫,梨花低吼:“我沒你對這里熟悉。
”阿香仍舊沒動,眼神掃視圍過來的人。
雖然都是男人,但大多游手好閑沒什么正經功夫,怕是連飯都吃不飽,一個個面黃肌瘦。
幾個混混把她們逼到墻邊無路可退,梨花閉上眼揮起棍棒亂打,阿香在她身后躲閃,一個男人繞過梨花伸手抓阿香。
這時,只聽“嗷嗷”幾聲慘叫,梨花試探睜開眼,一個少年單手捏住混混的手腕,輕松將人丟出去。
阿香虎口脫險,眼睛幾乎黏在少年身上,少年對她勾唇一笑,她仿佛沐浴在春風里,大腦都放空了。
“白癡小川!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青陽關難民營一別,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,也算共過患難,梨花見了小川十分興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