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一早裴恒就頂著一張被抓花的臉上了朝,同時還請了太醫入府為裴宴禮診治。
顧琛的人著重對寧國公府進行調查,據說除了裴恒、魏氏以及裴宴禮遇襲外,裴家后院還莫名出現一個深坑。
那坑幾人來高,是昨夜忽然出現的,這件事就連國公府的人覺得邪門。
這么深的坑,根本不是一晚上能挖出來的。
作為金吾衛的首領,顧琛不允許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發生,因此一大早便來到寧國公府。
此行名為探訪,實則審問,這是他留給寧國公的臉面。
若是裴恒給臉不要,他也可以帶裴恒換個地方聊一聊。
裴恒苦著一張臉:“大人,下官真的沒有隱瞞,這一切不過只是下官的家事,說出來怕污了大人的耳朵。”
顧琛嗅聞著茶葉的香氣:“裴世子府上的茶葉不錯,就是茶杯不夠瑩潤,本官前日從一胡商手中得到個方子。
說是將人骨磨成粉末,融入陶土中,可以燒出更白更潤的瓷器,本官試過效果不錯,改日可以送世子一對。”
這威脅太過瘆人,裴恒腳下一軟差點跪下:“顧大人,下官真是苦主,昨夜不知怎的,下官的夫人和犬子都受了傷,想必是有人特意來尋仇的,其他事下官是真的不知啊。”
事已至此,他也只能挑著能說的說了。
這顧琛就是個茹毛飲血的瘋子,如今父親不在京城,誰知道這人會不會瘋勁忽然上來,剁掉他一條腿拿去做杯子。
顧琛依舊依舊擺弄手中的茶碗,杯蓋和杯身不停發出輕微的摩擦聲,在安靜的客廳內異常明顯。
裴恒的脊背滲出了細密的汗,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。
就在裴恒以為自己即將撐不住時,顧琛忽然說話:“既然是苦主,又為何不報官,裴世子是在隱瞞什么?”
裴恒自己蠢慣了,竟將別人也當成與他一樣的傻子哄,簡直可笑。
裴恒心中又是一哆嗦,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:“不是下官隱瞞,只是家父寧國公爺多年來一直為大夏征戰沙場,難免與人結仇。
昨夜這事發生的突然,絕非零星幾個人能做到的,倒更像是有預謀的尋仇。
如今太后娘娘壽誕將至,下官不愿因寧國公府的一點私仇導致整個京城風聲鶴唳,擾了太后娘娘的雅興。”
顧琛哦了一聲,不緊不慢的應道:“裴世子這是在提醒本官,寧國公正在帶兵戍邊,讓本官莫要與大人為難是么?”
裴恒沒想到顧琛會將話說的如此明白,只能硬著頭皮接話:“下官不敢,父親只是在盡一個臣子的本分罷了。”
顧琛依舊擺弄著手中的茶杯:“裴世子向來都是個本分人,那本官倒是想問問,裴世子可有懷疑的對象。”
哪有什么懷疑對象,十幾箱稀世珍寶在家里不翼而飛,裴恒現在看誰都像賊。
可如今的情況是,他比誰都擔心兇手落網,將寧國公府供出來
他勉強擠出一個思索的表情:“南遙國與我父親在戰場上針鋒相對數十年,去歲才簽訂了休戰文書。
他們的皇太子月初進京準備為太后娘娘賀壽,聽說身邊帶了不少武藝高強的侍衛,下官覺得此事或許與他有關。”
顧琛似乎被裴恒的話說服了,他放下杯子關切的看著裴恒:“裴世子是在暗示本官,一切都是南遙太子龍云軒所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