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點點頭,似乎真的乏了,只簡單交代了幾句和睦相處之類的場面話,不到一刻鐘,便以身體不適為由,遣散了眾妃嬪。
晨省結(jié)束,眾妃嬪從坤寧宮內(nèi)魚貫而出。
水仙扶著銀珠的手,與拓跋貴人并肩而行。
她孕肚明顯,在盛夏里頂著日頭走過來,不免感到有些疲累,只想趕緊回永樂宮歇息。
剛繞過坤寧宮主殿的轉(zhuǎn)角,準(zhǔn)備往永樂宮的方向走,卻見不遠(yuǎn)處的一叢開得正盛的玉蘭樹下,麗貴妃正與韻嬪在低聲交談著什么。
韻嬪眼尖,遠(yuǎn)遠(yuǎn)瞧見了水仙和拓跋貴人,臉上嫵媚笑容不變,朝著麗貴妃努了努嘴。
麗貴妃轉(zhuǎn)過身,正對上水仙的目光。
她臉上方才在殿內(nèi)受挫的郁氣似乎瞬間找到了宣泄口,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弧度。
“哼,得意什么?懷上了又如何?能不能生下來、能不能養(yǎng)大,還兩說呢!這后宮里的孩子,命硬的才活得久”
拓跋貴人一聽麗貴妃近乎詛咒水仙的惡毒話,瞬間柳眉倒豎,就要沖上前去理論。
水仙一把攥住了拓跋貴人的手腕,示意她冷靜。
緊接著,她臉上神色平靜,好似沒聽到剛才麗貴妃的誅心之語。
她松開拓跋貴人的手,步履沉穩(wěn)地走到麗貴妃和韻嬪面前,依著規(guī)矩,微微福身行禮。
“臣妾給麗貴妃娘娘請安。”
麗貴妃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行禮,鼻子里哼了一聲,并不叫起。
水仙自行緩緩直起身,目光平靜地直視著麗貴妃。
“臣妾位分低于貴妃娘娘,本不敢置喙娘娘言行。可娘娘方才所言,句句事關(guān)皇嗣安危,字字關(guān)乎國本血脈。”
“此等言語,即便出自貴妃之口,臣妾斗膽,亦不得不請娘娘慎言!”
不是私下詛咒她,詛咒皇嗣嗎?
水仙冷靜地捅出來,看麗貴妃敢不敢戴上這“危害皇嗣”的大帽子。
韻嬪臉上嫵媚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,連忙打圓場,對著水仙賠笑道:
“哎呀,瑾妃娘娘言重了。貴妃娘娘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話,當(dāng)不得真。”
韻嬪的服軟,并沒讓麗貴妃低頭。
她可是貴妃,怎能向瑾妃低頭?!
麗貴妃絲毫不顧身旁芳菲的焦急神色,自顧自地與水仙針鋒相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