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
昭衡帝閉上眼,幼時經歷的后宮傾軋,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。
先皇的溫嬪那個唯一讓他感受到純粹溫暖的女子,最終也凋零在深宮的陰謀之下。
水仙如今看似純粹,可在這吃人的深宮,誰能保證永遠不變?
“罷了。”
昭衡帝睜開眼,眼中帶著些許疲倦。
“今晚擺駕宜昌宮。朕去看看溫貴人。”
他想念那道倩影,然而天人永隔,只能用如此方式懷念。
馮順祥一愣,隨即躬身:“是,奴才這就去安排。”
——
翌日,永樂宮。
水仙正用著早膳,銀珠快步進來。
附在她耳邊低聲稟報,說昨夜昭衡帝去了宜昌宮,但并未留宿。
“哦?”水仙放下銀勺,臉上并無太多波瀾。
“溫貴人禁足期還未滿吧?看來頂著那張臉,總歸是有些用處的。”
易書瑤模仿溫嬪的手段,終究還是讓昭衡帝無法徹底狠心。
“是,聽說只是坐了一會兒便走了。”銀珠補充道。
她看著水仙的側臉,擔憂道:“娘娘別憂心,溫貴人禁足未解皇上應當只是去看看她,并未做旁的事情。”
水仙淡淡一笑,抬手輕輕撫過自己已明顯隆起的小腹。
“他做什么與我何干?”
她語氣帶著看透世事的漠然,“算了吧這深宮里,最靠不住的,就是男人的心。”
“能靠得住的,只有這里。”
水仙用掌心貼著小腹,眼神溫柔。
只要她將這孩子平安誕下,她在深宮中就終于有了除了帝寵之外的一層保障。
不過昭衡帝深夜去宜昌宮看溫貴人,這事她還是要好好思量。
只是為了那張臉,還是為了旁的原因
水仙用銀勺緩緩攪弄著碗里的粥,靜靜地陷入沉思。
用過早膳,水仙在窗邊的書案鋪開宣紙,執筆蘸墨,開始靜心練字。
這是她重生后養成的習慣,既是為了彌補沒有讀過書的短板,也是一種磨礪心性的方式。
墨香氤氳中,她的思緒也漸漸沉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