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妃眸光微沉,如今他人都覺得她與宋常在走得近嗎?
她想起了前幾日父親那封用密語寫來的家書。
信中說,光祿寺卿宋清風一案證據確鑿,已被大理寺暗中收押,皇上震怒,只待徹查完畢便會處置。
父親在信中嚴厲告誡她,務必立刻與宋常在劃清界限,以免惹火燒身!
易妃細細思索,只覺得暗自驚心。
是啊,她與宋常在這段時日走得太近了!
宋常在整日往她這正殿跑落在旁人眼里,豈非認定她易貴春與宋家是一黨?
易妃看向宋常在的眼神,瞬間變得疏離起來。
“水仙常在言重了。”易妃公事公辦道:
“本宮身為長信宮主位,只認宮規道理,不認什么私情厚薄。今日罰你,是因你行事有差,并非為了誰動氣。你回去好好思過便是。”
這番話,與其說是對水仙說,不如是說給在場的所有宮人聽:
她易貴春,秉公辦事,與宋常在并無特殊私交!
宋常在還沒聽出易妃話里的切割之意,只覺得易妃對水仙的懲罰太輕,張口還想再說什么:“娘娘,她”
“好了!”易妃語氣冰冷,“本宮乏了,你們都退下吧。”
她揮了揮手,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宋常在滿腹怒火被堵在胸口,臉漲得通紅,只能狠狠剜了水仙一眼,憤憤地甩袖離去。
接下來的幾日,水仙隔窗聽著外面的動靜。
宋常在好像終于得了信兒,多次試圖求見易妃,卻總被雪梅以各種理由擋在門外。
偶爾得以進去,里面也總是傳出壓抑的爭吵聲。
水仙坐在西配殿的窗邊,目光落在窗臺上那盆奄奄一息的海棠上。
她伸出手指,輕輕拂過海棠那枯死的葉片。
這深宮里的枯榮生死,從來都在轉瞬之間。
易妃的狠毒,她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當天夜里,宮里落了一場大雪。
朔風卷著雪粒子,在宮殿上空呼嘯肆虐,拍打著緊閉的門窗,發出嗚嗚的悲鳴。
除此之外,整個皇宮都浸在深冬的靜夜里。
突然,從長信宮東配殿傳來的一聲女子的尖叫,撕破了這長夜的寧靜。
“常在!常在!!您怎么了來人啊,救命啊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