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衡帝見她神色躲閃,語焉不詳,心中疑竇更深。
他不再理會易妃,霍然起身,大步就朝西配殿方向走去。
“皇上!”易妃驚慌失色,上前試圖阻攔,“水仙她尚在病中,恐過了病氣給皇上,龍體為重啊!”
“龍體為重?”昭衡帝聲音冷冽如冰,“你這個主位,連她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吧?還是她根本就沒病?”
說話間,昭衡帝已行至西配殿門口,毫不遲疑地推門而入。
殿內燭火明亮,彌漫著淡淡的墨香。
映入昭衡帝眼簾的,并非臥病在床的景象。
只見水仙正端坐在窗邊的書案前,一身素衣,烏發松松挽著。
她手中握著一支筆,面前攤著雪白的宣紙,正全神貫注地低頭書寫著什么。
昏黃的燭光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,靜謐而美好,哪里有半分病態?
聽到推門聲,水仙驚訝抬眸,看到是昭衡帝,她慌忙放下筆,就要起身行禮:“皇皇上?您怎么來了?妾身失儀”
昭衡帝幾步走到案前,目光掠過她氣色尚佳的臉龐,最后落在那張寫滿簪花小楷的紙上。
字跡雖顯生澀,卻工整清秀,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。
紙上抄寫的,是祈福消災的佛經。
“你不是病了嗎?不好好躺著,抄這些做什么?”
水仙低垂著頭,像是做錯了事一般,聲音細若蚊吶:
“妾身妾身其實并未病重。只是娘娘體恤,說妾身驟然承寵,恐招人嫉恨,讓妾身稱病在殿內靜養些時日,避避風頭”
她說到這里,聲音更低了下去,“妾身整日待在殿內,心中惶恐不安,想著皇上待妾身恩重,便便想抄些佛經,為皇上祈福,祈求龍體康泰,國祚綿長”
昭衡帝看著她因緊張而微微攥緊衣角的手,心中那點因欺君而生出的不快早已煙消云散,只剩下被悄悄取悅的滿足感。
裝病是易妃的主意,而她,即使閉門,還在為他抄經祈福。
真是傻姑娘
他放下經卷,伸手抬起水仙的下巴,迫使她看向自己。
燭光下,她未施濃妝的臉龐清麗絕倫,怯生生的,卻格外引人想要狠狠疼惜。
“告訴朕,”昭衡帝的聲音低沉下來,帶著一絲誘哄的意味,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細膩的下頜。
“今夜你想侍寢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