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什么,不夠溫柔體貼是吧?”祁讓自個替她說出來。
晚余可不敢承認,拐著彎兒道:“皇上君臨天下,統(tǒng)御前朝后宮,不需要太溫柔。”
祁讓哼了一聲,不上她的當(dāng),但也沒有一直追問。
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明白,有些話要適可而止,說深了容易說崩。
他是不夠溫柔,但他僅有的一點溫柔,不都給她了嗎?
午后,祁讓回了一趟乾清宮去和幾位大臣議事。
晚余想著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,就讓紫蘇把賢貴妃請來坐坐。
賢貴妃來得很快,兩人之間沒什么好遮掩,她也不必在晚余面前隱藏自己的心思。
晚余便將小公主這幾天的情況和她說了,說因為找奶娘的事把孩子折騰得不輕,脾胃有些失調(diào),祁讓不放心,讓先養(yǎng)一養(yǎng)再說。
賢貴妃表示理解,對晚余真誠道:“無論是妹妹舍不得孩子,還是皇上舍不得孩子,我都是理解的,我什么也沒做過,白得一個孩子,心里除了感激,沒有別的可說。
相信妹妹自個也在心里衡量過,這宮里能夠照顧孩子平安長大的找不出幾個人,咱們兩個好歹對彼此知根知底。
別的我不敢保證,但我一定會把妹妹的孩子視如己出的,凡我有的,都是她的,將來我若登了高位,她便是宮里最尊貴的公主,縱然嘉華是長女,也越不過她去。”
晚余點頭:“姐姐說的我都懂,我的心思姐姐也懂,所以還請姐姐再耐心等些時日,等公主滿了月,身體養(yǎng)得好了你再接去,反而更省心,更好帶。”
賢貴妃笑道:“皇上不放手,我再急也沒用,不過我瞧皇上這架勢,都怕你走后他會不會把孩子接到乾清宮去自個教養(yǎng)呢!”
“姐姐覺得那樣現(xiàn)實嗎?”晚余笑著反問。
賢貴妃說:“皇上日理萬機,哪有功夫帶孩子?
前朝倒是有皇帝親自教養(yǎng)孩子的先例,但那都是被寄予了厚望的皇子,長到幾歲才接到皇上身邊的,言官們自然不會說什么,把個剛滿月的公主帶在身邊算怎么回事?
有公主就要有乳母,有教習(xí)姑姑,還要有七七八八的宮女服侍,那么多女人都住在乾清宮,豈不要亂套?
再說了,教養(yǎng)皇子和教養(yǎng)公主完全不是一回事,爺們兒家哪里知道女孩子要怎么教?
過幾年到了女大避父的年齡,再交給別的妃嬪撫養(yǎng),孩子和養(yǎng)母兩不親近,反倒更加麻煩,妹妹說是不是這個理兒?”
晚余聽她說的頭頭是道,不禁笑起來:“道理姐姐都明白,還有什么好擔(dān)心的呢?”
賢貴妃自己也笑:“所謂關(guān)心則亂,事情和自己無關(guān)的時候,誰都可以說幾句不痛不癢的大道理,一旦關(guān)系到自身,誰又能真正做到云淡風(fēng)輕?”
晚余對這話深以為然。
“無論如何,我是真心實意想要把孩子托付給姐姐的,請姐姐無論如何都要替我把孩子看顧好,就算姐姐將來有了自己的孩子,也別冷落了她。
不管我將來身在何方,都會為姐姐日夜祈禱,求神明保佑你得償所愿,母儀天下。”
賢貴妃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笑起來:“我也祝妹妹得償所愿,從此天高任鳥飛,江海寄余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