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開口道:“外婆,您不必給他找借口了。無論什么原因,我都不在乎了。不過今天話說到這兒,我就直說吧!我跟顧時序過不下去了,以后,您們不用再為我和他操心。等找個時間,我跟他去把離婚證領(lǐng)了,以后,我們各自安好。”
桌上安靜得連根針都能聽得見。
外婆在旁邊抹起了眼淚,拉著我的手:“昭昭啊,夫妻哪有不鬧別扭的,時序他是一時糊涂……”
“外婆,”我回握住她的手,心里發(fā)酸,一字一句道,“他不是一時糊涂。他已經(jīng)糊涂了四年,我是真的筋疲力盡了。”
外公沉聲對外婆道:“你別再勸了,顧時序這個混賬小子,不配得到原諒。”
說完,他看向顧時序,道:“你若還有點擔(dān)當(dāng),就別再耗著昭昭,放她自由吧!她值得更好的人。”
說完,外公嘆息著搖了搖頭,攙著外婆一起上了樓。
餐桌上,只剩下我和顧時序、沈宴州三人。
顧時序坐在那里,臉色難看至極,沉默著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。
他冷笑了聲,看看我,又看著沈宴州,道:“這下,滿意了?你早就算計著怎么把我老婆變成你的吧?”
我大驚失色,厲聲呵斥她:“顧時序,你胡說什么!”
顧時序冷笑了聲,道:“想離婚,是吧?好,我如你所愿!明天就去。我倒要看看,離了婚,他是不是就能娶你!”
說完,他扔下我,徑直往外走去。
沈宴州從始至終,神色極淡,看不出喜怒。
就好像……在看一場拖沓又荒誕的鬧劇,全程事不關(guān)己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想到剛才顧時序那些混話,我感到格外歉疚,輕聲道:“舅舅,對不起啊。”
沈宴州斜睨了我一眼,眉梢微挑:“為什么跟我道歉?”
“是替顧時序,”我有些局促的解釋,“他剛才說的那些話,您別往心里去。”
他忽然微微蹙眉,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冷意:“你不是都要跟他離了?現(xiàn)在以什么立場替他道歉?他的妻子?”
我愣在原地,一時沒跟上他的思路,張了張嘴沒說出話。
沈宴州瞧著我這模樣,道:“眼睛這么紅,挺難過?”
我連忙搖頭,吸了吸鼻子,道:“我這是……喜極而泣!”
沈宴州聞言,忽然低低笑了一聲。
那笑聲很輕,但我卻是頭一回聽見他這樣笑,不是應(yīng)酬時的客套,也不是平日的淡漠,反而添了幾分鮮活。
我一時有些恍惚,怔怔看著他。
他收了笑意,問:“離婚律師請了嗎?”
我剛要點頭說“早就請好了”,樓梯口忽然傳來外婆的聲音,帶著幾分凝重:“宴州,你上來一下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