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夜,風雪重起。
一道雪白身影踏雪而來,不帶隨從,不持兵刃。
云袖立于主帳之外,風卷白袍,金甲微寒。
她抬頭看那盞為她獨留的燈,良久,推門而入。
“寒鳩不會退?!?/p>
她直視徐謙,“他要的不是我,是開戰的借口。我若真走,你如何自證清白?”
徐謙靠在椅上,指尖含一枚銅錢,輕笑:“那你留下,我拿你當護身符?”
“我可以給你真糧的位置?!彼鋈徽f,“你放我走,我帶五千玄霜甲,反殺寒鳩。”
帳內燭火一晃。
徐謙沉默。
她是在賭。賭他不敢放,也賭他不敢留。
可他忽然搖頭:“你一走,我什么都沒了?!?/p>
云袖笑了,笑得凄艷:“那你囚我,不如交易——我走,真糧位置給你,你留我,大家一起餓死?!?/p>
風穿帳而入,吹得燭影搖曳如鬼舞。
徐謙盯著她,忽然從案下抽出一張地圖,指尖重重一點。
“我有個更好的主意。”
“你走,我可以放你——但你要留下五千甲,外加五千戰馬,換這三座廢關。”
云袖瞳孔驟縮。
她順著那指尖看去——三座孤關,深陷北地,荒廢多年,地圖上連名字都模糊不清。
可她知道那是哪里。
北狄南下的咽喉,三道天然隘口,控山扼險,易守難攻。
“你知道那是……”她聲音微顫。
徐謙咧嘴一笑,大氅下,眸光如淵。
“所以我才說,它們‘無用’?!?/p>
不久,潁陽關外風雪初歇,天光破云。
寒鳩立于中軍旗下,獨眼緊盯營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