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色屏風立在書案側(cè)邊,后面隱約映著一道淺淺的輪廓,似乎有人正屏息立著。
“不勞大人關(guān)心,傷是不痛,倒是被大人嚇得不輕。大人捉神弄鬼的本領(lǐng)倒是精湛。”
沈聽眠語氣不悅,絲毫沒客氣。
那人聲音雖刻意壓著,但她仍能聽出是名男子,能出現(xiàn)在這里的,便就只是石磊口中的大理寺卿了。
方才她有探過屏風,察覺沒有人息,才判定屋內(nèi)沒有人。
只是,沈聽眠的眸光暗了暗,此人能瞬息到屏風后,還沒讓她察覺,輕功在她之上。
“石磊沒先讓大夫給你處理傷口?”
大理寺卿卻不依不饒,依舊問她這個問題。
沈聽眠心頭生出疑惑,他這般好像在關(guān)心她。
可是她與大理寺卿并未有交集。
“大夫簡單處理過,應(yīng)當無大礙,”沈聽眠話鋒一轉(zhuǎn),“大人有何疑惑,小女知無不言,問吧。”
她并不想在這里多浪費時間,只想快些問完快些離開,便沒有責怪大理寺卿“躲”在屏風后不見人。
大理寺卿沉默半響。
“押送管家回大理寺那日,審問他一番后,他卻死不承認殺害朱嬤嬤和幾名丫鬟,本想第二日再審,誰知卻發(fā)現(xiàn)貴府管家死在獄中。”
“他并非自縊,而是有人買通了獄卒,投毒害了管家,獄卒被抓時也服毒自盡。”
“縣主可知,管家平日里可有得罪什么人?”
沈聽眠聽石磊說管家自縊時,便覺得不太可能,如今聽大理寺卿如此說,又有些詫異。
如果是李茱萸或者王嬤嬤下的手,她如何能買通獄卒,還讓其事后被發(fā)現(xiàn)自殺。
思來想去,沈聽眠只覺得心驚。
若是他們背后還有人呢?
“大人,小女不過是閨閣女子,哪會知道奴仆們的恩怨,要說怨,也是他們怨對我,想害我尋了侯府家業(yè)吶!”
“就連今日女扮男裝想探探自家酒樓,也差點折在里面。”
她聲音輕輕淺淺的,帶著絲絲委屈,尾音拖得極長,輕輕地飄入人耳中,只覺聲音的主人如風中搖曳的燭火,脆弱得惹人憐愛。
啪嗒——
大理寺卿時中把玩著的佛珠墜落。
沈聽眠剛醞釀起來的情緒驟然中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