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神色從容,不卑不亢地將錦盒奉上:
“夫人,此乃宋記新制的‘金盞菊露’,取三月晨露初綻之蕊,配以杭白極品胎菊,九蒸九曬,方得此清心明目之效,請您品鑒。”
話音一落,幾位衣著素雅的夫人眼中顯出幾分興趣。
“宋小姐心思真是靈巧,這香露清而不淡,潤而不膩,比宮里的花露還別致幾分呢。”
承恩公夫人抿了一口下人呈上來的杯中玉露,笑著贊道。
宋南鳶淺笑行禮:“夫人謬贊。不過是些山野秋菊,取天地靈氣,慢工細制罷了。”
“喲,宋記的東家親自來獻寶了?”江映雪的聲音忽而自人群中響起,她身著華服,款步走近,妝容精致,笑意卻不達眼底,“這小小一瓶露水,怕是要價不菲吧?到底是商戶出身,錙銖必較。要我說,還是陸記的‘金菊飲’實惠,味道也不差呢。”
她故意拔高聲音,引得周遭側目。
宋南鳶轉身,迎上江映雪挑釁的目光,笑容未減半分,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:“宋記之價,在于真材實料,童叟無欺。一分價錢一分貨,懂行之人自然知曉。至于陸記之‘廉’……”她微微一頓,目光掠過眾人,“恕南鳶不敢茍同其源,更不敢妄評其效。”
席間霎時低語四起。
江映雪咬了咬唇,正要再說些什么,旁邊忽有夫人壓低聲音議論道:
邊幾位夫人低聲議論的話語卻飄了過來:
“說起來,周家那位新續弦的夫人,就是國公府的三小姐沈元嫣,昨日竟懸梁了!”
“啊?死了沒?”
“幸好被救下了,嘖嘖,也是可憐,聽說周老爺年過花甲,性子又古怪……”
“唉,好好的國公府小姐,竟落得這般境地……”
江映雪臉色微變,想到沈元嫣境遇之悲慘,她心緒低落,便也無心再與宋南鳶糾纏,只得悻悻地借故走開了。
宋南鳶斂下眉眼,心中驚愕卻也并無快意。
沈元嫣落得今日下場,是林玉容與整個國公府咎由自取,她只覺僥幸,若未能從國公府逃脫,今日懸梁自盡之人便是自己了。
宴罷歸程,已是月上中天。
馬車駛入一條相對僻靜的巷弄,宋南鳶正閉目養神,梳理著今日宴會所得,車外卻突然傳來幾聲悶響和車夫的驚呼。
“什么人?”
緊接著便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音,宋南鳶猛地掀開車簾,只見七八個蒙面黑衣人正圍攻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