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今日穿了件淺綠色的衣衫,臉上未施粉黛,一陣風拂過,動作間,她清瘦的小臉顯得分外清麗,一舉一動如弱柳扶風,似是極需要好生照料的。
難怪……難怪沈聿珩他……
打量著宋南鳶柔弱的身形,江映雪不由得又想起方才沈聿珩站在她身前,那副維護的姿態。
彼時她正站在林玉容身側,朝沈聿珩看過去,卻只看到他利刃一般鋒利的側顏,身姿筆挺,將那綠衣女子擋在身后。
那是保護的姿態。
之后沈聿珩如何步步緊逼讓那道士就犯,如何終結這一場騙局,已在她意料之中。
只是江映雪想不通,他為何將眼前女子這般放在心上,屢屢出手相助?
端看這女子的樣貌,江映雪自認自己并不遜色,她也不過清麗些許,卻怎得讓沈聿珩這么上心。
再開口時,江映雪的語氣已沒了從前的親熱:“宋小姐畫蓮,清則清矣,只是……扎根淤泥,終究上不得高臺。有些景致看看便罷,若心存妄想……”
她頓了頓,一邊打量著宋南鳶的臉色,一邊一字一頓繼續道,“只會徒惹禍端。”
宋南鳶眉峰微挑,眼底卻未見慌亂,開口時聲音清越,聽不出半分情緒:“江小姐多慮了,我畫蓮,是敬它身陷污濁卻仍能挺直腰桿,不是盼著誰來抬舉。”
說著,她臉上綻開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,如出水芙蓉般,雖不妖艷,卻的確清新奪目:
“蓮生何處非己愿,但求心靜自安然。高臺景致雖好,非我所慕,南鳶只求安穩度日便足矣。”
江映雪捏著帕子的手忽地一松,目光里卻仍帶著些許審視:“既如此,那便當我多言了。只是宋小姐既然只求安穩,便要守好自己的本分,別到頭來言行不一,自討沒趣。”
話落,她不等回應便轉身走去,腳步都似比來時快了幾分。
……
次日。
宋南鳶方才用過早膳,春荷便又急匆匆走上前來,擰眉小聲道:
“小姐,沈大人跟前的常安又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