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下清凈了?!?/p>
等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,顧延舟已經被判了四十年有期徒刑。
我還在院子里吃荔枝,管家就將一疊資料放在我面前。
我一愣,
“怎么死的?”
“獄里,有人收了錢,把他塞進廁所下水道,都死了五天,聞到尸臭味才被發現?!?/p>
我還有些愕然,知道顧延舟入獄的消息不過短短十天,就傳來了他的死訊。
“是程家做的?”
管家神色復雜,“雖然沒有直接證據,但是程家近期的確安排了人?!?/p>
我沒吭聲。
沒想到顧延舟這么不可一世的人,竟死得這么卑微。
唏噓是有的,但遠遠不夠憐憫。
我又吃了一顆荔枝,甜膩的味道在口中炸開,好像有些發苦。
這時,身后的腳步聲響起,羅燁走了進來,一把將我手里的果盤端走。
“荔枝上火,不能多吃,都是有寶寶的人了,也不注意著點。”他嘴上嫌棄著,動作卻小心又溫柔。
“那你給我換什么?”我仰頭看他,挑眉。
“給你燉了銀耳雪梨,還熱著。”他坐下,手掌自然地覆上我小腹,神情柔和。
我笑了,忍不住打趣他:“怎么以前沒發現你這么婆媽?”
“那時候你還不是我老婆。”
他說得理直氣壯。
我看著他,突然有些恍惚。
如今,顧家塌了,程家也逃離了京市,仿佛我曾經執著抓緊的那些人、那些事,都像一望無際大海上的浮木。
破碎的,散亂的,終究是握不住。
但現在,我不用再抓住什么。
因為,我在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