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每天隔著那堵冰冷的玻璃墻,對著里面沉睡的人,一遍又一遍地訴說。
聲音最后只剩下無聲的唇語和滿眼的血淚。
“時愿,對不起。是我混蛋。”
“我不該打你,更不用刀傷了你。每次看到你腹部的疤,我都恨不得殺了自己。”
“十年……那十年我恨你,可我也……離不開你。你是我謝硯安的妻子啊!我從來沒想過要換!從來沒有!”
“時愿,你醒來。打我罵我殺了我都行。別這樣,別這樣懲罰我。”
“求你,看看我,再看看這個世界,好不好?”
日復一日。他的聲音越來越沙啞。
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謝硯安徹底消失了。只剩下一個被悔恨和恐懼折磨得形銷骨立、滿身狼狽的男人,守著一具沒有回應的軀殼。
時間,悄然滑過了一個月。
研究所里的人都習慣了這位如同雕塑般守在玻璃墻外的謝先生。
謝硯安像過去三十個日夜一樣,早早地就跪坐在玻璃墻外,布滿血絲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里面。
突然!
他全身猛地一震!
他死死地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!身體因為極度的緊張而繃緊,幾乎停止了呼吸!
他看到了!
宋時愿的睫毛顫動了一下!
終于,在謝硯安幾乎要窒息的等待中,睫毛再次顫動了幾下。
然后,一點一點地……掀開了。
我睜開了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