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星月愣了愣,隨即笑出聲,眼角的弧度在月光下格外清亮:“謝團長操心過頭了。我沒打算給她們找爸爸,誰都不選?!?/p>
“誰都不選?”
他猛地抬頭,撞進她坦然的眼眸里,心跳漏了半拍,這么說,他是不是……還有機會?
“不不不,胖丫的事情還沒解決,自己一定要先解決自己身上的亂麻!”
他趕緊別開臉,假裝整理衣擺,“明哲那邊……”
“我會跟他再說清楚一次,讓他徹底死心?!眴绦窃抡f得干脆,“我現在只想好好帶娃,別的事沒想過?!?/p>
謝中銘喉結滾了滾,他跨上自行車,拍了拍后座:“上來吧,送你回去?!?/p>
這次喬星月沒推辭,輕輕坐上去。車轱轆碾過路面的石子,發出“咯噔”輕響,她沒再刻意抓車架子,偶爾顛簸時,衣袖輕輕擦過他的后背,像羽毛搔過心尖。
到了宿舍樓下,喬星月剛要跳車,被他伸手按住肩頭:“慢點,肩上有傷。”
指尖觸到她布料下的溫熱,他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,耳尖更紅了。
喬星月看他這模樣,忽然覺得好笑,“謝團長今天倒不像平時那么冷了。”
他沒接話,只看著她拎著醫藥箱往樓道走,直到三樓的窗戶亮起燈,才收回目光。
沒一會兒,謝明哲從樓道里跑出來,一臉急切地問道,“四哥,咱媽沒為難星月吧?”
謝中銘蹬著腳踏板,夜風掀起他的衣角,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:“她明確說了,不會選你?!?/p>
謝明哲僵了僵:“四哥你……”
“你要是真為她好,就離她遠點?!彼驍嗟艿?,聲音沉了沉,“趕緊找個合適的姑娘娶了,咱媽見你成了家,自然不會再盯著她找不痛快。”
當晚,謝中銘敲開了謝江書房的門。
謝江正就著臺燈看文件,見他進來,抬了抬眼皮:“這么晚了,有事?”
他站得筆直,軍綠色的襯衫襯得肩背格外挺拔,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決:“爸,我想和胖丫離婚?!?/p>
謝江放下鋼筆,指尖在文件上頓了頓:“想好了?”
“想好了?!敝x中銘的目光帶著一種解脫般的堅定,“不管她找不找得到,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。我不能再這樣不清不楚地過下去了?!?/p>
他沒說出口的是,心里裝著一個人,卻頂著“已婚”的名分,這種煎熬像鈍刀子割肉,日夜不得安寧。
謝江沉默片刻,點了點頭:“你想清楚就好。組織上會協助繼續尋找胖丫,離婚報告我幫你提交。”
沒有質問,沒有猶豫,只有一句干脆的支持。謝中銘喉頭一熱,攥緊的拳頭悄悄松開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心里反復默念,“只要找到胖丫,辦了手續,我才能……”
他現在不能想太多,只想先了斷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。
對胖丫,對喬同志,也對自己,都該有個負責任的了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