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明珠的心里咯噔一下,看著云昭那雙冰冷的眼睛,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。
她張了張嘴,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,快步走出了房間。
陸明珠的腳步聲剛消失在走廊盡頭,孟嵐臉上那點維持著家庭和睦的平和便瞬間瓦解。
她快步走到云昭身邊,伸手就想碰她的胳膊,手抬到半空又輕輕落回自己膝頭,眼眶先紅了。
“昭昭,剛才在樓下,媽那話是說給明珠聽的。”
她聲音壓得低,帶著點急切的解釋。
“你當媽的面不用忍著,她那性子就是被慣壞了,早上在廚房給你使絆子,真當媽看不出來?”
她伸手撫了撫云昭鬢角的碎發,指尖帶著點顫意。
“你剛回來那會兒瘦得風一吹就倒,媽夜里總想著,這十幾年你在外頭受了多少苦,才能自己配出這些藥膏來?!闭f著往桌上的木盒瞥了眼,那里面的銀針和瓷瓶,在她眼里都成了女兒獨自扛過苦難的證明。
“讓你跟她上樓來,是怕她在樓下撒潑打滾,當著外人的面讓你難堪。”
孟嵐嘆了口氣,語氣里帶著點無奈的護短。
“你當媽真信她那套誤會?白天的時候李媽和明珠在房間拉拉扯扯,媽都看到了?!?/p>
她拉過云昭的手,輕輕捏了捏那帶著薄繭的指腹。
“藥膏配得辛苦吧?回頭跟媽說缺什么藥材,媽讓管家給你尋最好的來?!?/p>
“至于明珠那邊,你別往心里去,她那臉本就是自找的,你肯救她,已經是仁至義盡?!?/p>
見云昭沒說話,孟嵐又往門口看了眼,壓低聲音道。
“等你爸回來,我自有話說。這些年是媽沒注意,總覺得她是養女,得多疼著點,反倒讓你受了委屈?!?/p>
“以后不會了,家里有媽在,誰也別想欺負你?!?/p>
她說著,伸手把云昭鬢角的碎發別到耳后,眼神里的疼惜幾乎要漫出來。
那是對失而復得的珍寶才有的小心翼翼,與對陸明珠那點程式化的關照,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云昭搖搖頭。
“沒事,媽。我只是不想家里總是雞飛狗跳的?!?/p>
孟嵐摸了摸她的頭,眼里滿是心疼。
“好孩子,早點休息吧。”
等孟嵐走后,云昭關了燈,走到窗邊。
夜色濃稠,遠處的霓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。
她看著窗外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剛才盛藥膏的瓷瓶。
其實那藥膏里,她還加了一味很淡的藥材,不會傷害皮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