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硯的手指修長有力,捏著銀針的姿勢穩如磐石,針尖落下時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,仿佛不是在施針,而是在彈奏一曲無聲的樂章。
兩名保安也追了過來,手里的橡膠棍握得緊緊的,剛想喝止,卻被紹一刀猛地抬手攔住。
他的手掌還在微微發顫,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因為震驚。
“別出聲。”紹一刀聲音壓得極低!
就在這時,紹一刀的瞳孔驟然放大。
他看見蕭硯手腕輕抖,一根銀針竟懸在了半空,隨后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,精準地落在母親手腕的脈搏處!
“以氣御針!”
這四個字像驚雷在他腦海里炸開。
他年輕時曾聽一位隱世的老中醫說過,這是內家功夫練到宗師境界才能做到的絕技,真氣外溢,方能隔空控針。
眼前這年輕人,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,竟有如此修為?
紹一刀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他想起自己年輕時與人比試過的太極推手,那些引以為傲的力道,在“真氣外放”這四個字面前,簡直像孩童的把戲。
佛堂里的銅爐還在裊裊地冒著煙,那尊被攤主惦記的迷你彌勒佛就擺在供桌上,此刻卻無人問津。
蕭硯的注意力全在老人的臉上,他能感覺到指尖的銀針傳來微弱的搏動,那是生命力在一點點復蘇。
他體內的靈力順著經脈游走,小心翼翼地避開老人脆弱的臟腑,像涓涓細流般滋養著瀕臨停滯的心肌。
大約十分鐘后,當最后一根銀針被蕭硯輕輕拔出時,老人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,眼皮顫了顫,緩緩睜開了一條縫。
渾濁的眼珠轉動了一下,看向周圍,最終落在紹一刀身上,嘴唇動了動,卻沒發出聲音。
“媽!”
紹一刀再也忍不住,一個箭步沖過去,跪在母親身邊,顫抖著握住她的手。
那只手不再像剛才那樣冰涼,已經有了一絲暖意。
他抬頭看向蕭硯,目光復雜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有感激,有敬畏,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困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