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帶著齙牙老頭準(zhǔn)備前往虹橋古玩城。
“老板,是他!就是這狗東西!”
就在兩人轉(zhuǎn)身要走時,齙牙老頭突然指著不遠(yuǎn)處一個擺滿雜件的攤位,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怒意,連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。
他的嗓門本就大,這下子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。
下棋的老人停了手,探著脖子往這邊看;路過的游客也停下腳步;連攤位旁捏糖畫的老師傅都放下了手里的銅勺,糖絲在陽光下凝成細(xì)細(xì)的金線,直愣愣地瞅著這邊。
蕭硯瞬間向那攤主看了過去。
那攤主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,穿著件花襯衫,領(lǐng)口歪歪扭扭地敞著,露出黧黑的脖頸,鎖骨處還沾著點油污。
他正低頭用一塊臟兮兮的抹布擦著一個銅香爐,聽見聲音猛地抬頭,看見齙牙老頭那張標(biāo)志性的臉,臉色“唰”地變了,手里的抹布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露出香爐底“宣德年制”的仿款。
他每天接待上百個客人,可像齙牙這種一口齙牙、說話油滑愛忽悠的,實在太好記。
尤其是上次從這老頭手里坑了兩千多萬,他對齙牙老頭自然記憶深刻!
“壞了,這茬怎么找上門了!”
攤主心里咯噔一下,哪還顧得上攤位上的瓶瓶罐罐,連桌角那個裝著零錢的布包都沒拿,轉(zhuǎn)身就朝著巷尾撒腿就跑。
慌不擇路間,他差點撞翻旁邊的糖畫攤,嚇得老師傅手里的糖勺都抖了抖,糖絲滴在石板路上,凝成一小團琥珀色的硬塊。
蕭硯瞬間反應(yīng)過來,這攤主,肯定就是賣迷你彌勒古佛的人!
他幾乎沒有猶豫,迅速朝著攤主追了出去。
攤主體能不算差,在魔都的古玩街混跡了至少二十年,幾條街的犄角旮旯閉著眼睛都能摸到。
他穿街走巷,專挑狹窄的胡同鉆,很快就甩開了人群,七拐八繞地鉆進了一個老舊的倉庫里。
倉庫的鐵門銹跡斑斑,他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關(guān)上,背靠著門板喘著粗氣,胸口起伏得像風(fēng)箱,嘴角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
“哼,一個外地老頭,就算帶著后輩來找我,找到了又能怎么樣?該溜我還得溜。”
他平時騙人的勾當(dāng)沒少干,找上門來的也不少。
一般人被他三言兩語就懟回去了;遇上不好應(yīng)付的,他就往這種沒監(jiān)控的老倉庫鉆,等對方找不到人自認(rèn)倒霉。
今天這齙牙老頭,注定要白跑一趟!
“你挺雞賊的嘛,要不我給你個機會,繼續(xù)跑?”
然而就在此時,倉庫外面響起了一道戲謔的聲音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進了攤主耳朵里。
攤主后頸一涼,對方是怎么追上來的?
聲音落下后不久,一個年輕人從外面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,眼神里帶著幾分玩味。
在年輕人的后面,跟著氣喘吁吁的老頭,這老頭不是齙牙又是何人?
老頭一手扶著墻,一手捂著胸口,呼哧呼哧地喘著,嘴里還嘟囔著。
“狗東西……跑這么快……差點沒追上……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坑人……非拔了你的牙不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