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拍了拍腰間的佩刀,“那就讓他知道,刑獄司的刀,不是吃素的!”
“是!”掌獄小卒們齊聲吶喊,士氣高漲。
袁隊長看著陳平安的背影,咬了咬牙,翻身上馬:“都跟上!保護(hù)陳大人!”
他心里清楚,這事成了,他跟著沾光;若是敗了,怕是也討不了好。
索性賭一把——陳平安這等人物,或許真能創(chuàng)造奇跡。
隊伍浩浩蕩蕩地往黑虎山進(jìn)發(fā),馬蹄踏碎積雪,留下一串深深的印記。
寒風(fēng)卷著雪沫子打在臉上,卻吹不散眾人眼中的銳氣。
陳平安騎在馬上,望著遠(yuǎn)處云霧繚繞的黑虎山,眼神深邃——黑虎幫的供奉,只是第一步。
他要的,是在這益州地面上,真正站穩(wěn)腳跟,讓所有人都知道,陳平安這三個字,不好惹。
黑虎山腳下的空地上,寒風(fēng)卷著雪沫子打在人臉上,像針扎似的疼。
八十多個黑虎幫的漢子騎在馬上,黑壓壓一片,瞧著就令人發(fā)怵。
他們穿的棉襖大多是搶來的,有緞面的、有粗布的,顏色駁雜,袖口和領(lǐng)口都磨得發(fā)亮,里面塞的棉絮鼓鼓囊囊,卻擋不住渾身的戾氣。
每個人手里都拎著刀,有劈柴刀,有銹跡斑斑的環(huán)首刀,還有人扛著削尖的木棍,刀鞘上沾著的泥垢凍成了硬塊,看著就知道是常年在外廝混的主兒。
為首的趙天林騎在匹黑馬上,身上那件黑羔皮襖敞開著,露出里面暗紅色的短打,腰間纏著兩圈牛皮繩,上面別著把匕首,刀刃在雪光下閃著冷光。
他三角眼,塌鼻梁,嘴角撇著,一臉陰鷙,正是江湖上人稱“黑心虎”的黑虎幫堂主。
此刻他正抱著胳膊,瞇著眼眺望遠(yuǎn)處,像是在琢磨著什么齷齪勾當(dāng)。
“趙堂主!您可得為我做主啊!”張大彪一瘸一拐地湊過來,臉上還帶著傷,裹著布條的腿在雪地里打顫,“那陳平安太囂張了,居然敢罵咱們黑虎幫!他就是個窮賭徒出身,沒背景沒靠山,收拾他跟捏死只螞蟻似的!”
他還在那兒唾沫橫飛地罵著,全然沒注意趙天林眼底的不耐煩。
趙天林踹了他一腳,罵道:“廢物!被個草民打成這樣,還有臉在這兒嚷嚷?”
嘴上雖罵,心里卻盤算起別的——張大彪說那小子發(fā)了財,買了大宅,倒是可以趁機(jī)敲一筆。
“行了,少廢話。”趙天林勒轉(zhuǎn)馬頭,“你在前頭帶路,去草廟村。就說你被他打傷了,讓他拿醫(yī)藥費出來。他要是不給,咱們就給他點顏色瞧瞧。”
張大彪一聽,頓時來了精神,忘了腿上的疼,點頭哈腰地應(yīng)著,剛想翻身上馬,又被趙天林一腳踹翻在地:“你也配騎馬?給我走著去!”
張大彪摔在雪地里,疼得齜牙咧嘴,卻不敢有半句怨言,只能爬起來,一瘸一拐地跟在隊伍后面。
心里卻把陳平安罵了千百遍,幻想著等會兒怎么看著他跪地求饒。
隊伍剛走出去沒半里地,迎面就撞見了一伙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