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北遼,撕毀了和平條約!
就在昨日,耶律雄率領的使團,剛剛離開大乾國境。
早已集結在邊境的,北遼三十萬鐵騎,便如同決堤的洪水,悍然南下!兵鋒直指云州城!
鎮守云州的大將,倉促應戰,死傷慘重,連發三道血書求援!
整個北境,烽煙再起!
“這還不是最糟的。”
沈蒼的眼中,布滿了血絲。
“就在北遼南下的同時,南方的百越之地,突然爆發了百年不遇的大旱!赤地千里,顆粒無收,數百萬災民流離失所,嘯聚山林,已成燎原之勢!”
“西邊的蜀中,又發生了劇烈的地龍翻身,山崩地裂,死傷無數!”
“外有強敵叩關,內有天災人禍……”
他頓了頓,聲音變得更加冰冷。
“……更有,野心家,在趁機作亂!”
“信王那一派的人,在得知邊境危急之后,竟在今日的早朝之上,公然上書,說這一切,皆因我沈家‘霍亂朝綱,以致天怒人怨’!要求陛下,下旨,將我父子二人明正典刑,以謝天下!”
“若非老夫憑借著在朝中數十年的威望,強行將此事壓了下去,恐怕,這京城,現在也已經亂了!”
沈淵靜靜地聽著,心中,卻是一片冰冷。
外患,內憂,天災,黨爭……
好家伙。
這王朝末年,該有的癥狀,竟在一個月之內,全都湊齊了!
這個搖搖欲墜的大乾皇朝,就像一棟早已被蛀空了的摩天大廈,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,便會轟然倒塌!
“那……宮里那位呢?”沈淵的眼中,閃過一絲嘲諷,“他,總該從他的丹爐前,挪開屁股了吧?”
然而,沈蒼的回答,卻出乎了他預料。
“哼。”沈蒼冷笑一聲,臉上滿是譏諷。
“老夫今日,親自入宮,苦諫了足足一個時辰。”
“可換來的,只有他隔著門,傳出來的一句……”
他模仿著老皇帝那虛弱,卻又充滿了狂熱的語氣,喃喃自語:
“‘快了……快了……朕的九轉還陽丹,就快要煉成了……’‘只要丹成,朕便可長生不死,區區蠻夷災禍,彈指可滅……’‘都……都不要來煩朕……’”
沈淵聽完,沉默了許久。
最終,他忍不住,笑了。
笑得,冰冷,而充滿了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