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兄這本《塵緣狐夢錄》當真是妙筆生花!才子佳人,狐仙艷情,纏綿悱惻,引人入勝啊!”一個穿著湖藍綢衫的公子搖著折扇笑道。
“那是自然!陳兄乃我望川文壇翹楚,此書一出,必定洛陽紙貴!其他話本如何能與之相比?”
另一個公子哥也開口附和,端起酒杯“小弟敬陳兄一杯,預祝新書大賣,獨占鰲頭!”
其他人也都紛紛舉杯祝賀。
又有人道:“聽說鴛鴦樓新來的花魁,最喜歡讀陳兄的話本,陳兄該不會是已經做了入幕之賓了吧。”
此話一出,眾人頓時笑了起來。
陳子俊矜持抿了一口酒,心中暢快無比。
他的新書今日在各大書坊同步發售,光是預售訂單就已超過三百冊。
按照慣例,不出三日,整個望川縣的說書人都會爭相講述他筆下的狐仙故事,茶樓酒肆里,處處都能聽到他陳大才子的名號。
“些許拙作,承蒙各位謬贊了。”陳子俊故作謙遜,但眼中的得意卻掩飾不住。
眾人紛紛表示陳兄你太謙虛了,換成是他們有這樣的才華,早就尾巴翹上天了。
雖然知道這些人是看在他家世的情況下,溜須拍馬,但陳子俊心里還是很受用的。
陳家乃是望川縣的大族,田產商鋪無數,更關鍵的是,陳家有人在州府乃至京城為官。
雖非頂尖權貴,但在望川這一畝三分地,影響力根深蒂固,連縣太爺都要買他陳家的帳。
而且陳家壟斷了縣城及周邊近七成的書坊、刻印鋪和紙張買賣,是當之無愧的文化產業巨頭。
陳子俊本人,科舉之路不順,連考兩次院試都名落孫山。
但他自詡文采風流,科舉沒考上,那是考官沒眼光,不是他的問題。
既然科舉之路不通,那就走其他路打響名聲,他讀書的時候就喜歡看話本小說,現在不考了,就有時間創作。
憑借家族的財力和渠道,硬生生將自己包裝成望川縣的“話本才子”。
他寫的才子佳人、狐仙艷情故事,雖然情節老套、文筆匠氣,卻因刻印精美、鋪貨渠道壟斷,長期霸占著望川縣的話本市場,為他賺取不菲的利潤和虛浮的聲名。
此刻被這些公子哥一捧,頓時有些飄飄然。
今日新書開售,他就算不去現場,也能想象出那火爆的場面。
就在眾人飲酒作樂時,雅間的門被猛地推開,一個穿著陳家管事服飾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沖了進來,臉色煞白,滿頭大汗。
“少爺!不好了!”
陳子俊眉頭一皺,不悅道:“慌什么?沒看見本公子在宴客嗎?”
管事喘著粗氣,聲音都在發抖,“少……少爺,出……出事了,您寫的新書沒有人買,之前那些預訂的也全都取消了,讓書坊退訂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