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蘇輕雪走到桌邊,聲音壓得很低:“按照你的吩咐,我寫了兩封一模一樣的信,動用蘇家最隱秘的渠道,用兩只海東青同時送出。”
“一封,是給我父親的。”
“另一封,是給御史臺的張御史。他是我父親的好友,為人剛正不阿,最是痛恨地方官吏擁兵自重,結黨營私。”
葉玄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。
這位首輔千金,果然冰雪聰明,一點就透。
甚至,比他預想的做得更好。
一封信給首輔,是動用權力中樞的力量。
另一封信給御史,則是點燃輿論的引線。
雙管齊下,王德發就算有九條命,也必死無疑。
“很好。”葉玄放下茶杯,抬眼看向她,“接下來,就等京城那邊的消息了。”
蘇輕雪沉默了片刻,清冷的眸子緊緊盯著葉玄,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。
“信已經送出,構陷王德發私通北涼的罪名,已是箭在弦上。”
“可是,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。但若要將罪名坐實,必須要有鐵證。”
“你說的那甲胄……你打算如何神不知鬼鬼不覺地,放進兵馬司副指揮使的府邸?”
這才是整個計劃中最兇險,也最不可思議的一環。
王府守衛森嚴,一個外人想在里面藏東西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葉玄迎著她探究的目光,忽然笑了。
他的笑容很淡,卻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從容與漠然。
“誰說,要我們自己去放了?”
蘇輕雪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葉玄站起身,走到窗邊,望著窗外漆黑的夜幕,聲音悠遠而冰冷。
“云安城雖小,但五臟俱全。”
“有人的地方,就有欲望。有欲望的地方,就有交易。”
“王德發治家不嚴,治軍更談不上鐵板一塊。總有些不見得光的生意,要需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去做。”
“比如,倒賣軍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