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大胡子一個粗莽流匪,自己都是通緝犯,上哪里搞文書?他沒有門路!
姚青凌說著話,余光瞥一眼阮大胡子,唇角微翹。
那二十三人對她也是有疑慮的,問她做什么生意,給他們做什么活兒,他們有這么多人,能不能安排下來,會不會有人去舉報。
就算只有二十三個人,每個人提一個問題,就是二十三個。
姚青凌忽略幾個沒什么意義的,她揚著下巴大聲道:“你們不了解城里的情況。如今官府要管好治安,以防再發生流民暴動。”
“如今洛州等地都有官員派過去,盡快恢復從前的模樣,官府鼓勵流民回鄉,留在各城各地的,也不再強行驅趕。這就是我說的,鼓勵商販和鄉紳招工用工。”
“我有幾個鋪子,也早就跟你們說過,要把鋪子沿著河道開出去。你們也就二十幾個人,怎么會安排不了呢?”
“不過,我第一次做這么大膽的嘗試,你們人少,我也就省事了,文書也容易辦下來。本來我還想,人多了,我擔的責任太大,怕晚上睡不著覺。”
說到這兒,姚青凌轉頭看向阮大胡子,也對他拱手:“阮老大,辛苦你了。”
阮大胡子的笑僵在臉上,再看一眼跟著他的三百人。
這三百號人,像一個個張著嘴等著喂飯的孩子。
他要養三百人,且不能再靠著以前打打殺殺搶錢過日子了——
姚青凌雖然是女人,可她背景清白,有正經營生,就能帶著人洗白身份;她做生意比他順當多了。
想想,壓力就來了;想想,就笑不出來了。
有些人看見老大面色猶豫,機靈的已經回過味兒來——老大沒有姚娘子那么周密的計劃,他也沒想過給他們搞戶籍文書,這跟以前做流匪有什么區別?
不過是從山里挪到了河道里,遇上大事,不就是丟到河里去喂魚?
戶籍文書和平穩安定的生活,誘惑太大了。
“阮老大,我現在想改改……我跟著姚娘子走,行不行?”
一個圓臉男人說。
這一個開口,便有好幾個跟著改主意的。
他們走到一邊,跟阮老大保持了些距離;靠姚青凌那一邊人近一些。
似乎只要阮老大點頭,他們就迅速越過那條線。
阮老大沉下了臉,面頰肌肉微微抽搐。
這才分家第一天,就給他下面子,以后還怎么做事!
他摸著腰間胯刀,陰郁狠戾的眼從姚青凌的臉上刮過。
桃葉一下子緊張起來,緊緊抓著青凌的手臂。
之前幾次太順利,以至于她都覺得阮老大是個笑哈哈的,好脾氣的人。
姚青凌也緊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