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望著展行卓。
男人陰沉著臉:“你說什么就是什么,送出去的東西,誰知道呢!”
他忽然想明白了,姚青凌就是用那幾箱銀子惹他進入她的圈套。
她每日都往庫房送箱子,進進出出做出很忙的樣子;臨近法事日期時,她就不去了,讓他以為不會再有其他銀兩入庫,他安排人鎖庫,不許人進出。
但其實在鎖庫前的最后一日,她送進庫里的不再是那些夫人們送的箱子;她將銀兩都換出去了!
男人胸口劇烈起伏,猩紅的眼恨不能把姚青凌撕了。
姚青凌吸了吸鼻子,叫桃葉拿來點心鋪子的采購單,說道:“麒麟齋的素餅一絕,我就是在這兒定的。你若不信,可以叫人去店鋪里問問。”
御史夫人這時冷聲道:“我能證明,少夫人送給我們的就是素餅。我早上還就著豆漿吃了呢,我家老曹也吃了。我家就在隔壁,要不要把整個箱子都搬來給你瞧瞧?”
“我也能證明,就是素餅,沒有餡兒。不過為了法事,我們這幾天都吃齋,吃了幾天素餅,味道還挺不錯的。”
幾位夫人接連站出來證明,通政夫人再開口:“展郎中就算是德陽大長公主的二公子,也不能這樣污蔑我們吧?”
“倒是我們差點被展郎中繞過去了。”
“展郎中還沒有解釋,這些箱子都擺在外頭,是五小姐說的,要拿我們的‘香油錢’支付給那些工人和商人?”
展行卓喉結翻滾了下,他腦中轉得快,冷靜下來后,說道:“沒有的事,我怎么可能將各位的香油錢拿來支付別家。只是這些日子府中混亂,姚青凌也不善管家,將庫房弄亂,這才造成了誤會。”
“既然都說開了,那就——”
一位官夫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那堆亂了的箱子前,她蹲下來,將散亂的經文放回箱子里。
一邊整理,一邊辨認箱子上的記號,淡聲道:“是嗎?可是,若說造成了幾箱子混亂,尚能解釋得通。這些箱子上,都刻著我們各家的印記。當時少夫人說過,捐的人太多,一定要帶有印記,到時用起來就可分辨清楚。”
夫人指著一只箱子上,刻著的古樸燕徽,“這是我家的”,然后說,“展郎中,你家的用品上,也有族徽吧?怎么這么多箱子里,沒有一只是你國公府的?”
展行卓饒是能言善辯,這時候也說不出來了,他看向姚青凌,粗聲粗氣道:“姚青凌,你把庫房弄得亂七八糟,讓人誤會。這罪責,你承擔得起嗎?”
反正,這個罪不是她的,她也得背著!
本來就是她搞出來的事情。
他是一家之主,他說是什么,就必須是什么!
“不把事情收拾擦尾,便別做這個掌家夫人了!”
眾位官員家眷都看在眼里,再加上外界在傳的流言蜚語,一個個都眼明心亮。
但這是別人的家事。
官員家的夫人小姐們從小就懂得怎么做人做事;她們不沾不相干的事。
姚青凌也不會在這時候跪下求各位給她做主,逼著展行卓答應和離。
她只是垂著眉眼,平靜說道:“各位夫人小姐,這些箱子整理好后,我便派人送上山。法事耽擱不得,有勞各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