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腿不要了?”江念的聲音雖是輕淡淡的,可聽到的人都知道這句話蘊含著不快。
蘇和不語,江念又道:“早知你這樣不愛惜身體,當初就不該替你求人,左右你這腿是廢了的?!?/p>
“我……”
江念暗自嘆了一口氣,問道:“好好養傷,你也不必自責,無事了,都好了。”
“無事了,都好了?”蘇和微微坐起身,先是看了一眼江念,又看向一旁的云娘。
云娘不知想到什么,眼眶微紅點頭道:“是,沒事了,不會有事了,念娘回來了?!?/p>
蘇和追問道:“烈真愿意放你回來?”
江念搖了搖頭。
“那是為何……”蘇和話未說完,房間走進一人。
接下來的話便卡在蘇和的喉管里,進來的這個男子觀其外貌同他一樣是夷越人,這不稀奇。
可這個男人為什么會在這里,他不該出現在這里,哪怕烈真出現都比這人現身此地更合情理。
這人分明是他們夷越的君王,不會錯的,就是他。
他曾有幸當街見過一次,那時,君王征戰而歸,一身披灰染血的甲胄,身后是威肅赫赫的眾將。
他擠站在人群里,望著這位年輕君王,只見他打馬在前,其他眾將落他半個馬頭,沿著京都城大道遠去。
蘇和在混亂中快速整理思緒,他們的君王為什么在這里,他看了一眼江念,又在二人身上快速掃過,得到一個解釋,念娘就是那個梁妃。
“海船上是你救了我妻子?”呼延吉問道。
聽到“我妻子”三個字,蘇和呼吸一頓,不過很快調整,想從榻上起身,呼延吉壓了壓手,讓他不必動,可蘇和仍撐著身子起身,雙腿落地,艱難地跪下,以頭觸地。
又準備朝江念磕下去,江念讓秋水扶他起身。
“阿和,我們要回夷越,你要不要隨我們一道?”江念并不吃驚蘇和認出呼延吉。
蘇和坐回床榻,瞥了一眼自己的雙腿。
江念把他細微的舉動看在眼里,知道他這人極好面子,那個時候下了海船,情愿在港口城做苦力,也不愿搭她們的馬車一道去京都。
當下不再多說什么,出了屋室,留秋水在蘇和身邊應候。
云娘則拿著藥包去了灶房煎煮。
江念走到院中,轉身看向呼延吉:“大王可否派一兩個宮醫前來,給他治一治腿?”
呼延吉想了想說道:“不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