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理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,秋風乍起,卷落一地蒼翠的葉。
他昂首望向院中高樹,忽有山雨欲來之感。
秋獵之時應危險重重,他定要竭盡全力保護好殿下。
他轉身拿起桌上那沓畫像,粗略翻看起來,在看見其中一張時,他猛地停住,這不是……?
……
與此同時,怡王入宮。
“臣參見陛下。”怡王一邊說一邊從下人手中拿過木盒打開,“聽聞陛下身體不適,臣特意令人尋來這株五百年份的老參。”
層層紗幔后,怡王看見一個人影揮了揮手,隨后侍立在一旁的福公公便恭敬地接過木盒。
紗幔后這才傳來一道聲音,“皇叔費心了,只是都道藥不可亂吃,朕如今已大好,若是用過皇叔的參后突然嚴重甚至昏迷,皇叔可要做好被群臣問責的準備。”
屁話!你手底下太醫是吃干飯的嗎?何況他有病啊,這么明顯的下毒!
他送來也沒想著讓季煬吃,就是不想落人口舌,說皇帝病了自己都不來瞧一眼。
怡王內心罵得飛起,面上卻惶恐道:“若陛下身體康健,臣便是……便是被冤枉又如何?”
他到底沒敢說出‘死’那個字,他怕季煬真弄出什么‘藥引子’的由頭折磨他。
季氏兄妹就是魔鬼,這兩人根本沒有一點大家風范,全是小人做派!
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,仿佛幻視前幾日被季禎抽嘴巴子的疼痛。
站在一旁的唐懷想笑又不敢,嘴都快咬破了,再看對面,福公公仿佛雕塑般站在原地。
唐懷心中欽佩,高人啊!
紗幔內再次響起一聲輕笑,“勞皇叔掛念,朕已無礙,明日便可上朝,請回吧。”
怡王也沒留戀,直接退出寢殿,然而才剛走出幾步,便聽身后關門聲,急匆匆!
隨后,是壓抑的咳嗽聲響起。
怡王心中大快,看來季煬病的確實不輕!
若是等他死,自己豈不是也大業可成?
送他出宮的是福公公身邊的兩名小太監,其中一人在即將出宮時突然被巷子里竄出的貍奴嚇了一跳,差點兒跌倒,還是怡王好心扶他一把。
小太監忙不迭地磕頭,“險些沖撞怡王殿下,奴婢罪該萬死!”
怡王撣了撣衣袖笑道:“不妨事,下次小心些就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