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杏壯著膽子擋在我身前,仗義道:“是我拉著鏡鏡上山拜神娘娘的!有什么沖我來!”
我清楚母親整治人的手段,趕緊將銀杏拽回來,低頭裝窩囊:
“媽,外婆讓我來娘娘廟取香灰。我一個人不敢上來,就讓銀杏陪我一起上山了。”
母親狐疑挑眉:“是么?那香灰呢?”
銀杏一僵,被我握住的那只手,掌心頓時一片潮濕。
我膽怯地把腰間那枚繡了蓮花的金黃香囊拽下來,送給母親檢驗。
母親接過東西,半信半疑地瞟我。
拉開香囊,倒出里面的一點香灰在掌心,送到鼻前嗅了嗅……
確認香囊里的確是娘娘廟的香灰后,母親才把香囊送還給我。
我雙手接了香囊,心底暗暗松了口氣。
總算是逃過了一劫……
“媽,我和銀杏先走了。”我拽上銀杏倉皇要逃。
可剛走幾步,母親突然開口又問:“我娘,她老人家身體還好嗎?”
打我記事起,我就知道母親和外婆關系不好。
她們母女之間有個心結在,心結具體是什么我并不清楚。
我只曉得,外婆和母親的感情很奇怪。
外婆心疼母親,但似乎又在責怪母親些什么……
母親也怨恨外婆,可母親,好像也會期待得到外婆的關心。
母女倆一個比一個犟,誰都不愿意先低頭。
所以這些年,母親很少主動來我家看望外婆。
外婆平時無事,也絕不去找母親。
“外婆身體很好,媽,你不用擔心。”我認真回答。
然而,母親聽完卻冷哼一聲,陰陽怪氣道:
“是么?她老人家還真是身體硬朗!這么大歲數了,也該解脫了!”
母親的話讓我覺得無比刺耳。
畢竟,她可以不要外婆,我卻只有外婆這一個親人!
我拉上銀杏沒有再搭理她,趁著夜還不深,急匆匆下了山。
回家路上,銀杏沒忍住地好奇問我:“你什么時候裝的香灰?我怎么不知道。”
我心慌意亂道:“我腰間這個香囊里裝的一直都是娘娘廟的香灰,都戴好幾年了。”
說起香灰,記得我十二歲生辰那天,外婆特意趕早上山去娘娘廟求了一把香灰。
回來后就將香灰裝進了親手所繡的香囊里,幫我系在了腰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