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時教他槍法時,他師父也會在旁邊練。
他練一刻鐘就得緩一緩,他師父能連著練一個時辰不帶停的。那架勢活像話本子里被滅了全師門的遺孤,肩負著為師門報仇雪恨的天命,所以才砥礪前行。
不怕人有天賦,就怕有天賦還他娘的努力。
譬如他師父,譬如陳宴。
葉緋霜把包扎好的鷹扔寧衡懷里,開始給鄭茜靜烤麻雀。
香味一出,寧衡就開始吞口水:“怎么這么香?怪不得二姑娘念了一路。”
鄭茜靜眼巴巴地望著串在樹枝上油滋滋的小麻雀,也吞口水:“是吧?真沒騙你,我五妹妹做的野味真的特別好吃。”
這頭三人在開小灶,書院里的在吃茱萸糕。
茱萸糕和平時吃的花糕味道不太一樣,有點酸、有點辣,第一口覺得吃不慣,多吃兩口又覺得很上頭。
盧季同湊到陳宴身邊:“謝二又溜了?”
陳宴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中的一篇策論:“你還不知道他?他能在這里坐住才怪了。”
盧季同把手中的茱萸糕湊到陳宴嘴邊:“別看了,嘗嘗啊,聽了半天你不餓?”
陳宴微一側首避開他的手。
盧季同“嘖”了一聲:“新拿的,不是我吃剩的!你知道這是哪里的點心?味馨坊的,味道可好了,吃不吃?”
陳宴微抿唇角:“不吃。”
“又怎么了陳少爺?”盧季同問,“你和鄭五姑娘是不是又吵架了?怪不得你加冠禮都沒邀請人家。我還聽錦風說,你在潁川這大半年,都沒給人家去一封信?”
陳宴的聲音沉而冷:“我請了。”
盧季同樂了:“呦,合著是人家沒去啊?嘖嘖,你加冠這么大的日子人家都不樂意去?天道好輪回啊,你陳三也有這么被人嫌棄的一天?”
在陳宴準備割袍斷義的清冷眸光中,盧季同幸災樂禍地把點心塞自己嘴里,繼續補刀:“要不是一樁婚約扯著,你連我霜兒表妹的衣角都見不著……”
話沒說完,盧季同的面皮忽然抽了一下。
肚子里咕嚕嚕響了幾聲,一陣緊迫的絞痛感潮水般襲來。
“他娘的。”盧季同捂著肚子起身,“人有三急。”
接下來,不斷有咕嚕嚕的聲音在廬舍內響起,越來越多的人面色煞白、捂著肚子往外邊跑。
很快就聽見外邊傳來爭執聲:“好兄弟,讓我先。”
“讓不了,我憋不住了。”
“我更急……娘的你別拽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