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整個人瘦脫了形,正用袖子擦拭墓碑。
聽到腳步聲,他倉皇抬頭。
“雪柔……”
“我來給雪陽道歉……”
“大可不必,爸媽和雪陽應該也不想看見你。”
他神色黯然。
“叔叔,你吃糖嗎?”
女兒站在我的身邊,好奇地看著他。
他目光一滯。
隨后有些了然地苦笑。
我知道他誤會了什么,但我懶得解釋。
“若是當初……”
沒再繼續說下去,他抱著頭痛哭起來。
后來管理員打電話給我說,他在墓園睡了一夜,問我要不要趕走。
我說不必,隨他去。
如今的他,激不起我任何的情緒。
過了幾天,我帶著女兒出門。
發現門口的臺階上放著個舊護身符。
是當年我在山上一步一叩親手求來送他的。
我丟進了垃圾桶。
后來聽說他去了西藏,說是要“贖罪”。
我沒再關注他的消息。
他的罪孽,此生都難以贖盡。
法律雖已讓他受到懲罰,可靈魂的處決并沒有結束。
幾年后,我收到一封字跡干瘦的信。
他說自己病了,快死了,想見我最后一面。
我笑著把信塞進碎紙機。
這一生,我都不會原諒他。
他死了,反而是他的解脫,我還覺得太便宜他了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