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玄從樹后走出來,站在她身后,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掌心觸到的衣料濕黏一片。
靈木緩緩抬起頭,臉上的血已經半干,泛著暗紅,只有那雙鳳眼亮得驚人,銳利得像剛磨過的刀,直勾勾地看向東方玄,像是要把人看穿。
“好一些了嗎?”
東方玄從懷里摸出水壺,壺身還帶著體溫,遞過去想讓靈木擦擦臉。
靈木卻沒接,徑直站起身,膝蓋在地上磕出的紅痕混著血,看著有些刺眼。
面前的暗部尸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,深的能看見白骨,苦無還插在胸口,柄端兀自顫著。
東方玄走在前面,踩斷了根枯枝,發出“咔嚓”一聲。
靈木跟在后面,臉上的血痂已經干硬,貼在皮膚上,襯得那雙鳳眼越發冷。
死里逃生的驚悸褪去后,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,像被抽干了所有情緒。
“你沒事吧?”
東方玄側頭問了句,視線掃過他攥得發白的指節。
靈木沒答,反而反問,聲音平得沒起伏:“你真的只是一個木葉的下忍嗎?”
東方玄點頭,腳步沒停:“是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有這么強的力量?”
靈木的聲音很輕,像在自言自語,又像在認真發問。
“木葉的下忍實力本就不弱,”
東方玄說著,撥開擋路的樹枝,“至于我,不過是比別人多練了些。”
東方玄倒是沒說謊。
卦牌雖是助力,但體術的精進、忍術的熟練度,哪樣不是實打實練出來的?
很多時候,預知只能避禍,真要動手,還得靠自己的本事。
“努力真的會有用嗎?”
靈木的聲音發顫,尾音飄得很輕,像要被風吹散,整個人像是站在崩潰的邊緣,隨時都會塌下去。
東方玄沉默了下,腳下的落葉被踩得“沙沙”響。
“應該吧……或者說,我也不知道。”
這話沒什么底氣,卻讓兩人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,只有風吹過樹葉的“嘩嘩”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