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世界,從不缺報應。
我出院那天,路過江氏地下室。
門沒關嚴,我看見了徐小野。
他蜷在角落,頭皮被燙的焦黑,臉上布滿抓痕,嘴里不停念叨:
“我不是爸爸……我哪配當爸爸……”
他瘋了。
周思夢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,聲音沙啞:
“你沒如此虐待我,是不是……還對我有舊情?”
我轉身,靜靜看著眼窩深陷,滿目蕭索的她。
“當然不是。”
她眼底閃過一絲光。
“晨晨終歸是我的血脈。我不能讓他成了孤兒。”
“可我看到你們母子,就惡心。”
我直視她,“我不會原諒你。永遠不會。”
“你當然得活著。不然,誰來撫養他?”
她怔住,臉色一點點灰敗下去。
良久,她低聲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她沒再說話,轉身走了。
背影佝僂,像被整個世界壓垮。
后來,周氏破產清算,成了歷史。
周思夢母子不知所蹤,徹底消失了。
只余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太,天天坐在老宅前,喃喃自語:
“我寶貝女兒,寶貝孫子,回來接我過好日子去咯!嘿!”
連路過收垃圾的都懶得理她。
半年后,我站在海邊,浪花涌來,沒再后退。
江清突然遞來一只紙飛機,江淺笑著推我:
“去啊,像小時候那樣。”
我接過,奮力一擲。
紙飛機掠過海面,飛向遠方。
陽光下,我們三人并肩大笑,過往陰霾,不復存在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