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趙劉氏,本官念你態度良好,認罪認罰。明日行刑之前,你若有何未了之心愿,可與本官言明,本官自當酌情滿足?!?/p>
此話一出,老婦自始至終低下的頭顱忽而抬起,而后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
縣郊草屋外,男人擦了擦額頭冒出汗,瘦弱的身軀倚靠在門扉上,盯著遠處的茫然看去。
他娘親自從昨夜為他尋藥離去后,便徹夜未歸。
憂心之下,他頂著高燒的身體,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屋子。
可就這么一小段路,他便累的氣喘吁吁,胸口也在隱隱作痛。
娘親歲數大了,身體也落敗的異常迅速,他實在是放心不下。
可站在屋外放眼四周,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影。
而他又不知娘親是去哪里為他尋藥,就是想找,也根本沒有頭緒。
他靠著門扉緩緩滑落,坐在門旁。
像一輛散架的馬車,靜靜等待著那個能將他重新組裝起來的人。
日頭東升,而又逐漸西落。
男人從懷中拿出一個冰涼泛黃的饅頭,輕輕撇下一片送入口中。
碎渣的口感磨砂著他的口腔,引得喉嚨一陣燥癢。
“咳咳咳”
男人捂住胸口咳嗽起來,夾帶著血沫的面渣,如同一朵朵帶霜的梅花自口中噴出。
月升,月落。
當第二天的陽光灑在男人的臉上時,他睜開了眼。
耳邊似乎聽到了一陣呼喚聲,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,看到了一個衙役打扮的人離他數米之遙開口問道:“你是罪婦趙劉氏的兒子?”
“罪婦?趙劉氏?”
男人微微愣住,好一會才緩緩點了點頭。
那衙役早就不耐,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,將手中提著的布袋向著男人扔了過去。
“這是你娘留給你的。”
說完扭頭就走,口中還在罵罵咧咧:“媽的,老子運氣真背,這么多人偏偏讓我抽到,回去得讓他們請老子喝花酒”
男人沒有聽到衙役的抱怨聲,他雙眼直直盯著那被扔到腳畔而散落開的布袋。
里面裝著一堆浸著殷紅血漬的饅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