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沙沙,沙沙沙。
馬蹄踩入深雪之中帶來的聲音也不再清脆。奮力抬起的馬蹄,揚起了大片雪花,給周圍蒼茫的環境再添幾分素白。
雪越來越大,馬蹄也越陷越深,直到它再也無法帶起一片雪花,它停了下來,也倒了下來
風雪中孤零零的馬尸旁,站著孤零零的一個人。
他的眼前,素白之色更重,更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飄飄蕩蕩,最終覆在了那一望無際的潔白。
雪花?那是什么雪花?
不對,那不是雪花!
那是慘白的漫天的紙錢啊
一支千人隊伍在風雪中無聲前行,一位位甲胄齊全的軍士跨坐在高頭大馬上,盔甲隨著馬兒的前行咔咔作響,抖落了飄于其上的雪花,卻沒有震開那臂彎處的白紗。
千人騎兵圍著一座巨大的楠木棺槨,棺槨由八匹戰馬牽引,緩緩在這風雪中挪動。
馬具上的銅鈴偶爾發出清脆聲響,卻在狂風中又變的嗚咽。
隊伍的最前方是個捧著靈位的青年,騎在馬上的他身姿挺拔。
狂風呼嘯,試圖吹散這凝重的氛圍。
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,給棺槨蓋上了一層冰冷的素被。
青年的臉龐被寒風吹得微紅,也留下了道道悲傷的痕跡。
他緊緊握著靈位,似乎在保留著最后一絲溫暖,手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。
前行的步伐停下了,馬兒發出咴溜溜的聲音。
領頭青年茫然的抬起了頭。
前方的風雪之中,似乎站著被層層雪花包裹的人影。
在青年的注視下,人影動了。
他邁著僵硬的步伐,趟至隊伍前方,默默跪了下去。
滾燙的淚水將臉上的白雪融化,讓馬背上的青年終于看清了他的樣貌。
“小弟”
魏仁就靜靜地跪在那里,讓他時隔多年再次體會到了那種錐心的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