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身旁的嘉榮略顯緊張的神色,賀蘭瑾也溫和了一些:“殿下莫要緊張。
我會扶好殿下的。
”賀蘭瑾走到馬身一側,伸手示意嘉榮上馬。
嘉榮深吸一口氣,抬起腳踩在腳蹬,賀蘭瑾用力托了一把,嘉榮便順利跨上了馬背。
只是她坐得歪歪斜斜,雙手緊緊抓住韁繩,指節都泛白了。
“殿下,身子坐正,雙腿輕輕夾住馬腹,但莫要太用力。
眼睛向前看,放松些。
”
賀蘭瑾走到馬前,穩穩地握住韁繩。
她輕輕拉著韁繩,讓馬緩緩走動起來,邊走邊說:“殿下,感受馬的節奏,跟著它的步子起伏。
”起初,嘉榮身子繃得像根弦,隨著母馬一圈圈踱步,緊繃的肩膀才漸漸松弛,臉上也漾開了淺淺的笑意。
不過由賀蘭瑾牽著繞著演武場轉了兩圈,嘉榮就興奮得歡呼起來:“華姐姐!我真的會騎馬了!”賀蘭瑾見她膽子大,逐漸適應馬的節奏,招手吩咐宋蕭將自己的馬牽過來。
她身姿矯健,利落地翻身上馬,握緊嘉榮的韁繩,轉頭叮囑:“殿下坐穩,我們加快些速度。
”嘉榮終究是嬌養多年,馬蹄聲漸疾,嘉榮只覺臀下的馬鞍化作顛簸的浪頭,震得她雙腿發麻。
只是是自己苦苦求來的老師,嘉榮也硬生生把嬌氣都咽回了肚子里。
賀蘭瑾沒有察覺嘉榮的異樣,專注牽著韁繩,演武場本就不大,她余光始終留意著點將臺動靜。
“啟稟太子殿下!莫大統領求見!”熊武快步走進,通報聲驚起檐下寒鴉,賀蘭瑾手中韁繩微頓,教騎的話語也微頓。
太子抬手示意的瞬間,一道靛青色身影已踏著滿地碎金步入演武場。
賀蘭瑾放緩馬速,不動神色地留了半個眼睛打量著莫今。
這位新上任不久的京城新貴是寧陽縣主的獨子,也是當朝歷年來最年輕的禁軍大統領。
賀蘭瑾之所以會如此注意到他,還有一個要緊的原因。
莫今曾是玄鶴宗外門弟子,這正是他于朝中平步青云的關鍵倚仗。
玄鶴宗作為大靖久居榜首的武學圣地,既不受朝廷控制,又游離于江湖之外,素有世外桃源之名。
宗內分為內門與外門,內門二十四年一開,僅收十二位弟子,自幼教養,成年后便可支撐玄鶴宗門楣。
外門則在每年三月立春之日開始招生,外門弟子學成通過考核后即可得到一份玄鶴山出具的憑證,然后下山謀生。
只不過莫今拜師玄鶴宗時,賀蘭瑾尚在山中修行未曾出山,故而二人素未謀面。
硬要說的話,二人也算勉強師出同門。
江湖素有高手排行,這位新任禁軍大統領剛在榜單上嶄露頭角,赫然位列第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