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沉一聲厲喝,聲音不大卻讓全場瞬間安靜下來。
他穿著筆挺的軍裝,肩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,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劍。
“陸、陸沉回來了”有人小聲嘀咕。
王小芳臉色一變,下意識往人群里縮了縮。
陸沉走到周家二老面前,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,然后彎腰將兩位老人扶起:“叔,嬸,招娣沒事,正在縣醫院休養。”
“你騙人!”
李秀蘭哭喊著又要跪下,“小芳都說”
“王小芳?”
陸沉冷笑一聲,銳利的目光掃向人群,“她一個外人,能比我這個親自把招娣送去醫院的人更清楚?”
看著事情出現反轉,王小芳立馬急了。
不可能,她昨天明明看見周招娣渾身是血的被抬走了,說不定早就沒了。
但是她又不想自己溫柔的形象在陸沉面前改變,于是轉頭對墻根下的劉二狗使了個眼色!
王小芳的眼風剛掃過來,劉二狗就像得了圣旨似的,渾濁的眼珠子頓時亮得嚇人。
他一個箭步躥到人群中央,臟兮兮的褂子下擺還沾著昨夜的酒漬。
“大伙兒可別被他蒙了!”
劉二狗扯著破鑼嗓子喊道:“今兒雞還沒叫呢,我就瞅見陸遠征那小子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袱,鬼鬼祟祟的溜走了,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?”
聽到這,人群頓時騷動起來。
“是啊,從早上就沒見著遠征……”
“該不會真跑了吧?”
村民們面面相覷,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
劉二狗見效果達到,得意地晃著腦袋,又添了把火:“大家也不想想,大半夜的這人要不是沒了能去哪了,大半夜的,醫院開門嗎?”
聽到這話,周常衛的臉“唰”地失了血色。
青山村到縣城足足四十里山路,就算趕著馬車也得三四個時辰。
況且大半夜的,縣級醫院手術室夜間需燒鍋爐供應熱水,非特殊情況不開放。
晨霧中,老人佝僂的身影晃了晃,像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