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勻澤拂了拂自己身旁的橋欄,道:“坐。
”唐扉又拘謹?shù)刈隆?/p>
“楊將軍喝酒了?”“嗯,剛喝了一點。
”半晌后,楊勻澤又補充道,“和陳敬誠,小林將軍也在。
”“小林?”唐扉片刻吃驚過后,立馬默然點了點頭。
楊勻澤抬眸仔細看唐扉的表情,道:“后來春城衛(wèi)衙門起火,他趕回去了。
”“春城衛(wèi)衙門起火?”唐扉驚道。
“你擔心他?”唐扉道:“只是好奇,這個季節(jié)春城衛(wèi)衙門沒有用火的地方,為何會起火。
”楊勻澤嘴角又泛起笑容,道:“也許有人故意為之,調(diào)虎離山。
”“調(diào)虎離山……”唐扉想:“是為了把小林從那個紈绔的宴席調(diào)走么?那宴席應(yīng)是極其無趣,以她對小林的了解,那只有一種可能,只能是小林自己故意編個理由把自己‘調(diào)虎離山’”想到這里唐扉點了點頭表示贊同。
這時遠處傳來短促又清脆的梆子聲。
“已經(jīng)二更天了……”唐扉朝著燈花璀璨的桐花街望了幾眼,起身道:“我得回去了。
”楊勻澤也站起身,道:“我們回去正順路,一起走吧。
”說罷就直接走下石橋,向著遠處神武大街走去。
唐扉猶疑了片刻,還是跟了上去,走在楊勻澤身后。
楊勻澤轉(zhuǎn)眸看了幾眼唐扉,特意放慢腳步,與她并排而行。
唐扉在心中尋思:“楊勻澤是朝廷二品重臣,而自己只是正七品下的小官,這樣走在一起實在不合禮法,但是他主動與自己并排走……唉,不管了,天如此黑,神武大街又少有燈燭,人們都看不清楚,還是快些回去吧。
”想到這里,唐扉腳下加快了步伐。
楊勻澤見唐扉低著頭,疾步而行,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,又忍不住扯起嘴角,他邁開長腿,輕而易舉地跟上唐扉,二人一路無言。
到了東林大街與西林大街的入口處,唐扉終于松了口氣。
楊勻澤道:“快回去吧。
”唐扉與楊勻澤拱手告辭,轉(zhuǎn)向西林大街里去,剛走至街口,突然從街中閃出一道黑影,從唐扉眼前劃過,最后跌倒在唐扉腳下。
唐扉定睛看去,是一個布衣老者,手里拿著酒瓶栽倒在她身旁。
她心臟撲通撲通地跳,還好是虛驚一場,這幾日秋收節(jié)不宵禁,很多人夜里出門喝酒,街上醉鬼多了起來。
唐扉望著漆黑的西林大街里幾盞搖晃著忽明忽暗的風(fēng)燈,她又想起最近經(jīng)歷的幾場風(fēng)波,心里后悔起來——自己為何這么晚回來。
她深吸一口氣,剛要向前走,只聽身后有人道:“走吧,還從未來過西林大街,正好吹風(fēng)醒醒酒。
”“楊將軍……”楊勻澤大步走入了西林大街,走了幾步看沒有人跟上來,他不禁轉(zhuǎn)身看向唐扉。
唐扉望著楊勻澤,心下一時恍惚,莫名生出幾分異樣的感覺來,怔怔地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