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7章 無為之“道”，咸魚的哈欠（第2頁）

他們的世界觀，正在被強行扭曲、顛覆。

秦無涯感覺自己的身體時而重如山岳，時而輕如鴻毛。李劍心感覺自己的劍，時而鋒利，時而又變成了一根柔軟的面條。藥無塵的丹爐里，煉出的不再是丹藥，而是一只只啼笑皆非的蛤蟆。

他們的“道”，在這片混亂的“變化之道”面前，顯得如此的脆弱，如此的不堪一擊。

“怎么會這樣……”金閃閃面色慘白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他們的信仰，他們從師尊身上“悟”出的無上大道，第一次，被人如此輕易地，踐踏得體無完膚。

難道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？

巨大的自我懷疑，如同夢魘，籠罩了五位天之驕子的心頭。他們齊齊望向通天崖的方向，那里依舊云淡風輕，沒有任何動靜。

師尊，這一次，您還會出手嗎？還是說，這也是您對我們的考驗？

“萬象紅塵夢”中，五位弟子的道心，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沖擊。

這不是力量的碾壓，而是理念的顛覆。玄機子的幻術，像一個無孔不入的辯手，用億萬種變化，不斷地在他們耳邊質問：你們所堅持的“靜”，意義何在？

秦無涯的“天帝拳”揮出，想要以絕對的秩序鎮壓這片混亂。然而，他拳頭所至，幻象只是如水波般蕩漾開，然后變得更加狂亂。他像是在用拳頭毆打一片永遠不會受傷的汪洋。

李劍心的劍光，一次次斬開虛妄，但新的虛妄，又在瞬間從被斬開的裂縫中，瘋狂地滋生出來。她的“一劍永恒”，在這里變成了一個笑話，因為根本就沒有“永恒”可斬。

“我們輸了……”藥無塵頹然地看著自己手中一株不斷在仙草和毒草間變換的植物，聲音苦澀，“在‘道’的辯論上，我們輸了。”

他們的“靜”，是有限的，是需要維持的。而玄機子的“動”，卻是無限的，是生生不息的。

有限，如何能戰勝無限？

五人退守地底中樞大殿，神色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挫敗。

“他的道，克制我們。”秦無涯一拳砸在地上，堅硬的地板卻沒有絲毫損傷，因為他的力量，已經被那無處不在的幻術扭曲，變得軟弱無力。

“不。”

一個清冷的聲音，突然在大殿中響起。

是魅影。

她的電子眼，以一種超越極限的頻率瘋狂閃爍著，海量的數據流在她的光幕上瀑布般滾落。她在復盤，復盤從見到師尊以來的所有細節。

師尊睡醒時的哈欠，喝茶時的眼神，釣魚時的走神，扔果核時的不耐煩……

這些被他們奉為圭臬的“神跡”，被她以億萬次的邏輯推演，重新解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