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朕,不差錢!
——朕,要用這足以買下半座京城的財富,給自己,打造一把舉世無雙,鋒利到足以斬斷一切的刀!
這道旨意,如同一道驚雷,在黎明前的京城上空,轟然炸響!
當那一百口由禁軍精銳親自護送的、沉重到讓地面都為之震顫的巨大木箱,在光天化日之下,被浩浩蕩蕩地運出皇城,一路向著城外天策衛駐地而去時,整座京城,徹底沸騰了!
街道兩旁的百姓、商賈,無不伸長了脖子,看著那從箱子縫隙中透出的、幾乎要閃瞎人眼的璀璨金光,一個個目瞪口呆,議論紛紛。
“天吶!那是什么?是金子!全是金子!”
“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!皇帝陛下這是要干什么?”
“聽說是賞給城外那支新成立的‘天策衛’的!就是前幾天在通惠河畔,砍瓜切菜一樣平了漕幫叛亂的那支神兵!”
“我的乖乖!當兵能有這么大的賞賜?這……這簡直比搶錢還快啊!”
百姓們看到的是財富與皇恩浩蕩。
而那些隱藏在人群中,來自各方勢力的探子,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。
他們看到的是那位新君,毫不掩飾的殺伐之意!
那不是賞賜!
那是皇帝親手為自己的屠刀,澆筑的黃金之刃!
這把刀,如此昂貴,如此鋒利,一旦出鞘,必然要飲下足夠分量的鮮血!
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問題,在所有人的心中,同時浮現。
這把用黃金鑄成的刀,第一個要砍的……會是誰?
……
相府,書房。
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死水。
當朝首輔,顧秉謙,靜靜地立于書案前,手中握著一管紫毫筆,懸于一張上好的宣紙之上,久久沒有落下。
他面前,幾名顧黨的核心官員,個個面色凝重,額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。
“首輔大人,此事……太過蹊蹺了!”戶部侍郎率先打破了沉默,聲音干澀,“那小皇帝,竟將內帑幾乎搬空,去賞賜一支區區三千人的新軍!他……他到底想做什么?如此行事,與昏君何異?!”
“昏君?”顧秉謙終于動了,他緩緩放下筆,端起手邊的茶盞,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,動作一絲不茍,仿佛外界的驚濤駭浪,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心境。
他吹了吹熱氣,淡淡地道:“一個能在登基三年后,于無聲無息間,布下天羅地網,一夜之間將我顧家在京城的布置連根拔起,并且反手坑殺了數千漕幫亂匪的皇帝,你覺得他會是昏君?”
一句話,讓在場所有人,噤若寒蟬。
是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