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沈景鈺和阮凝玉雖然交情淡了,但適才他們至少還有話可以聊。
可謝凌一過來后,雖然謝凌的輩分跟他們差不了多少,但他們莫名便覺得氣氛沉悶。
再者謝凌無論何時何地,都是正襟危坐,端端正正的,挺直如松,即使置身酒樓茶館也帶著文人雅士的言笑不茍。
這讓沈景鈺他們更是不知道說什么了。
沈景鈺倒是跟謝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朝廷的動向,又關心了下謝凌在南京的處境。
而阮凝玉便只能這么干喝著茶緩解尷尬,到最后不知不覺竟灌下了四五杯,肚子都漲得難受。
她只好放下茶盞,不再喝。
謝凌這時目光一掃,看向了她腳邊的竹籠,籠子離他遠,他沒看清里頭那是什么。
“這是什么。”
阮凝玉還對前幾晚的事情心有余悸,她怕他,便一時沒接話。
沈景鈺怕謝凌因為她今日擅自出門的事情不悅,便道:“謝先生莫要誤會,阮姑娘今日出門,不過是我再三請求她幫忙養著這只兔子。昨日圍獵得此兔,旁人均嫌麻煩,唯阮姑娘心善,肯應下這樁小事。”
阮凝玉知道謝凌向來不喜歡動物,就連他庭蘭居養的仙鶴,都沒見他親自喂養過培養感情。
“原是我思慮不周,未想過要先通報一聲,還望謝先生莫要怪罪阮姑娘才是。”
謝凌聞言輕挑眉,看向了阮凝玉,突然勾唇笑了一下。
“喜歡?”
阮凝玉心里咯噔一聲。
沈景鈺彎眸:“謝先生有所不知,阮姑娘一向最喜歡兔子,我才敢厚著臉皮來求她幫忙。”
這時籠里的兔子動了動,往阮凝玉那邊湊了過去,毛茸茸的身子蹭著籠壁,像團會動的雪。
沈景鈺卻笑了:“連這小東西都知道親近她,可見我找對人了。”
謝凌移開了目光。
沈景鈺聲音突然便停下來了,他似乎能感覺得到,謝先生不喜歡這只兔子。
謝凌忽然看向他:“聽聞世子回京便受了陛下封賞,還得了親衛首領的好差事,倒是恭喜。只是今日想來是要當值的,世子今日這般清閑,不用去上值嗎?”
沈景鈺愣了一下:“今日陛下準我休息一日。”
謝凌: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盡管男人聲音很淡很輕,可沈景鈺莫名便起了幾分羞愧感,總覺得自己不該貪圖這一日休息。
接著,沈景鈺又發現謝凌過來后,阮凝玉從此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,只是低頭沉默著。
而他也總覺得謝先生和阮凝玉之間,縈繞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氣氛,兩人之間的氣場似乎變了許多,讓他覺得陌生。
沈景鈺垂眼喝著茶,不知在想什么。
坐了沒一刻鐘,茶水也沒動,謝凌道:“時辰差不多了,我該回府了。”